星舰的引擎还在发出修复后的嗡鸣,阿影却已站在观测塔的全息沙盘前,指尖划过那些刚刚稳定的微型维度星云。沙盘上,17个新坐标像散落的珠子,被淡金色的能量线串联起来,形成一张不规则的网——这是她用可能性之剑的残能临时编织的维度锚点,却在昨夜自动生长出细密的分支,将原本孤立的小星云连缀成更复杂的结构。
“它们在自我连接。”林野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放在阿影手边,“监测仪显示,每个新维度都在分泌麦语质丝线,就像蜘蛛结网。”他指向沙盘边缘一个闪烁的绿点,“特别是这个存放逻辑类意识的维度,丝线密度是其他的三倍,已经快触碰到隔壁的情感维度了。”
阿影拿起咖啡,杯壁的温度让指尖微微发麻。她看向那个绿点,里面存放着被原文明判定为“冗余”的逻辑程序,其中包括一套能预测维度坍缩的算法——正是这套算法被斥为“危言耸听”,才间接导致了革新失控。“逻辑与情感本就该共生。”她轻轻转动咖啡杯,“就像奥托的偏执里藏着对卡莲的执念,琪亚娜的冲动里藏着守护的决心。”
话音未落,沙盘突然剧烈闪烁,所有能量线同时亮起红光。林野的通讯器急促地响起,是芽衣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灼:“星舰下方出现维度漩涡!那些新生的星云在被拉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织网!”
阿影和林野冲到舷窗前,只见下方原本平静的星云群正在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漩涡。那些麦语质丝线被绷得笔直,发出濒死般的嗡鸣,其中几根连接逻辑与情感维度的丝线已经断裂,化作金色的光雨坠落。更诡异的是,漩涡中心的地面正在隆起,露出蛛网状的黑色脉络,那些脉络里流淌着与终焉核心同源的能量。
“是前文明的‘维度捕网’。”麦语具象体的声音突然在观测塔响起,它的形态化作半透明的光雾,缭绕在沙盘周围,“奥托没骗你们,那个‘维度监狱’确实存在,而这张网,是监狱的围栏。”
光雾中浮现出全息影像:前文明的科学家们站在巨大的地下洞穴里,将黑色脉络植入虚数之树的根系,每个脉络节点都刻着“错误收容”的符文。影像里的爱因斯坦举着记录板,声音带着疲惫:“当宇宙无法容纳过多可能性,就需要一张网来筛选——留下‘有益’的,清除‘有害’的。”
“所谓的‘有益’,不过是符合他们的规则罢了。”阿影握紧可能性之剑,剑身因愤怒而发烫,“就像把棱角分明的石头强行塞进圆形的模具。”她看向漩涡中心,那里的黑色脉络正在收缩,已经有小半片情感星云被拽入地下,“必须切断这张网的能量源。”
星舰迅速下降,悬停在漩涡边缘。芽衣已经穿上律者装甲,站在舰桥的武器控制台前,雷之律者的核心发出噼啪的电光:“扫描显示,地下三十公里有个能量核心,像是用终焉碎片和麦语质混合铸成的。”她调出三维模型,核心的形状像颗扭曲的心脏,表面缠绕着无数黑色脉络,“那些脉络会随维度能量流动而收缩,越挣扎收得越紧。”
阿影打开星舰的武器舱,将可能性之剑与舰载主炮对接。剑身的纹路与炮管的能量槽吻合,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去地面切断脉络,你用雷电能量牵制核心,林野负责监测星云状态。”她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麦语质绳索,“记住,不要用蛮力,这些脉络会吸收攻击性能量。”
星舰的登陆舱降落在漩涡边缘的岩石上。阿影跳下舱门,脚下的地面烫得惊人,黑色脉络在岩石缝隙中蠕动,像活的蛇。她沿着脉络走向漩涡中心,每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脉动,那脉动与自己的鸿蒙麦语之心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走到一半,前方的脉络突然隆起,化作一道黑色的墙。墙面上浮现出无数张脸,都是被收容在“维度监狱”里的意识——有质疑前文明决策的学者,有拒绝成为律者容器的少女,还有试图融合崩坏能与麦语质的实验体。“回去吧。”那些脸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洪流,“这张网会吞噬所有干涉者,我们已经被囚禁了太久,不想再拖别人下水。”
阿影挥动可能性之剑,剑风切开墙面的一角,露出后面闪烁的麦语质丝线——那是被囚禁的意识偷偷织出的求救信号。“如果你们想永远被困在这里,就不会织这些线。”她将剑插入地面,麦语质顺着剑身在脉络中蔓延,“我知道你们不是‘错误’,只是不愿屈从规则的棱角。”
墙面渐渐消散,露出通往核心的路。阿影继续前进,发现周围的黑色脉络上开始浮现麦语符文,那是被囚禁的意识在为她指引方向。终于,她在漩涡中心看到了那颗扭曲的心脏,核心表面刻着奥托的笔迹:“当规则成为枷锁,打破它的人便是新的规则。”
“看来奥托也来过这里。”阿影举起可能性之剑,剑身与核心产生共振,“他留下这句话,就是在等一个敢砸开锁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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