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纪年第一百零一年,跨宇守望联盟的星图上,第一百个宇宙的坐标被正式标注。那是一片被称为“迷雾星海”的空域,星轨之桥的光带延伸到边缘便会变得模糊,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隔。探测器传回的影像里,只有翻滚的紫灰色雾气,雾气中偶尔闪过细碎的光点,像濒死的星辰在最后闪烁。
“探测器的能量在雾里会快速衰减,”联盟的年轻领航员,那个扎双马尾的四叶草印记少女——如今已拥有自己的飞船“新芽号”,正指着全息投影中的数据曲线,“但那些光点很特殊,它们的频率与星树的幼苗能量完全一致,像是……某种未被唤醒的守护信念。”
会议桌旁,来自各宇宙的资深守护者们神色凝重。机械宇宙的首席技师敲着桌面:“‘迷雾星海’的雾霭成分与‘虚无之雾’相似,却多了一种‘排斥场’——它会主动推开外来能量,这也是星轨之桥无法深入的原因。”
镜像宇宙的黑甲指挥官,凌的曾孙,指尖在雾霭影像上划出一道弧线:“我的祖父说过,初代守护者们遇到‘意志之域’时,也曾被拒绝进入。后来是因为他们的信念与那里的意志之弦产生了共鸣,才打开了通道。”
这句话让会议室的气氛活络起来。四叶草少女突然想起记忆库里的一段影像:白发的琪亚娜坐在星树底下,对围坐的孩子们说:“遇到关着的门,别想着砸开,先听听门里有没有人在哼歌——信念是会发出声音的。”
“我们去‘听’。”她站起身,四叶草印记在胸前亮起,“不用探测器,不用能量冲击,带着星树的幼苗去。如果那里有未被唤醒的信念,它们一定会回应同类的声音。”
一周后,“新芽号”与另外三艘来自不同宇宙的飞船组成“拓荒小队”,载着星树最新培育的幼苗,缓缓驶入迷雾星海的边缘。紫灰色的雾霭果然如数据所示,在船体周围形成半透明的屏障,能量读数开始下跌,但奇怪的是,船舱里的幼苗却在雾中舒展叶片,发出淡淡的绿光。
“它们在吸收雾里的能量!”飞船的生态学家,来自甜品宇宙的奶油星云印记少女,惊喜地看着幼苗的根系变得更加粗壮,“这雾不是‘排斥’所有能量,只是在筛选‘信念纯度’——星树幼苗的能量足够纯粹,所以能被接纳。”
飞船深入雾区三天后,紫灰色的雾霭渐渐变得稀薄。前方出现了一片悬浮的碎石带,碎石上覆盖着薄薄的苔藓,苔藓在幼苗的绿光映照下,竟泛起与星树叶片相似的纹路。四叶草少女让飞船悬停在碎石带上方,打开舱门,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幼苗放在最大的碎石上。
幼苗接触到苔藓的瞬间,碎石突然轻微震动,苔藓纹路连成一片发光的网络,网络中心,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从碎石中升起,晶石里封存着一道微弱的意识——那是“迷雾星海”原生文明的最后信念:“我们害怕被遗忘,所以藏起了自己。”
“我们不是来征服的。”四叶草少女对着晶石轻声说,将自己的四叶草印记贴在晶石上,“我们来,是想告诉你们,星轨的尽头不是孤独,是愿意和你们一起哼歌的同伴。”
晶石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周围的雾霭突然剧烈翻滚,紫灰色中渗出点点绿意。拓荒小队的成员们惊讶地发现,那些细碎的光点正在向他们汇聚,光点靠近时才看清,那是无数巴掌大的“雾灵”——通体透明,拖着星光般的尾迹,正围着飞船的幼苗飞舞。
“它们在引导我们!”奶油星云少女指着雾灵汇聚的方向,那里的雾霭已彻底散去,露出一片晶莹的星环,星环中央,一颗巨大的休眠晶石悬浮着,晶石表面刻满了与星树果实相似的纹路。
当拓荒小队的飞船驶入星环,休眠晶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流出古老的记忆画面:“迷雾星海”的原生文明曾是出色的星轨建造者,他们的信念能让星轨自然生长,却在一次“混沌能量”的袭击中损失惨重。幸存者为了保护最后的信念火种,用自身能量制造了迷雾屏障,让文明陷入沉睡,一睡就是千年。
“他们把自己变成了‘信念的种子’。”四叶草少女看着画面中最后一个原生守护者将能量注入休眠晶石,眼眶有些发热,“就像星树会把种子藏在果实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发芽。”
拓荒小队将带来的所有幼苗种在星环的碎石上,幼苗的根系扎入碎石,立刻与休眠晶石产生共鸣。绿光顺着根系流入晶石,晶石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完全展开,化作一片由信念能量构成的光雨,光雨中,无数雾灵凝聚成原生守护者的虚影,他们对着拓荒小队深深鞠躬,随即融入星轨之桥的光带,原本模糊的光带瞬间变得清晰,将第一百个宇宙与联盟的星图彻底连接。
消息传回圣芙蕾雅的信念广场时,星树的第一百圈年轮恰好亮起。新老守护者们聚集在广场上,看着星图上第一百个宇宙的光点稳定闪烁,四叶草少女的影像出现在中央大屏上,她身后,原生文明的雾灵们正与星树幼苗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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