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穿过一个交叉口时,他们险些与一小队正在搜索的猎杀者迎头撞上。莎拉反应极快,一把将赵磐拉进旁边一个储藏植物的隔间。隔着薄薄的木墙,能听到猎杀者机械足踏过地面的规律声响和传感器扫描的细微嗡鸣。
赵磐握紧“寂静誓约”,枪身温热,那暗银符文的光芒似乎微微亮了一丝,仿佛感应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他屏住呼吸,透过隔板缝隙观察。那是三台标准型号的猎杀者,它们并未发现这个隐蔽的隔间,似乎接到了新的指令,迅速转向,朝着战斗最激烈的方向跑去。
“它们在清剿残余,同时向泉眼方向集结。”莎拉低声判断,“主攻方向压力一定非常大。”
他们继续前进。沿途又遇到了几拨零星的战斗,都是小股精灵巡林客或守夜人战士在依托复杂地形进行绝望的阻击,试图延缓猎杀者推进的速度。赵磐和莎拉没有贸然介入,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抵达泉眼。
终于,前方传来了不同于其他战场的、更加宏大而低沉的轰鸣声,以及一种熟悉的、磅礴却带着痛苦挣扎意味的生命能量波动——生命之泉近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由活木与金属混合铸造的拱门。门扉半掩,门后透出极其不稳定的、交替闪烁的翠绿与暗红光芒,还有震耳欲聋的能量对撞声!
莎拉和赵磐对视一眼,猛地冲了过去。
门后的景象,宛若末日画卷。
曾经静谧瑰丽的生命之泉洞穴,此刻已沦为炼狱。翡翠色的湖面不再平静,而是如同沸腾般翻滚,掀起数米高的浑浊浪涛,湖水的光芒黯淡了大半,夹杂着令人不安的暗红与暗紫色斑块。穹顶垂落的发光菌类大半熄灭或焦黑断裂。
泉眼所在的平台周围,奥利安德尔大长老布下的多层守护结界,已经只剩下最核心、也是最薄弱的一层淡绿色光膜。光膜剧烈波动,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承受外部攻击,都会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破碎。
结界之外,是潮水般的敌人。数十台猎杀者与数台体型更大、如同移动炮塔般的“镇压者”单位,正从洞穴的多个入口持续涌入,用密集的能量火力疯狂轰击着结界。更令人心悸的是,在敌人后方,一个庞大的、如同蜘蛛般的多足工程平台正在架设,平台中央,一个散发着强烈空间干扰波动的暗红色装置正在充能——那是某种重型空间稳定/撕裂器,显然是为了在结界破碎后,防止任何形式的空间转移或逃生。
奥利安德尔大长老站在结界内,距离苏瑾躺卧的平台仅几步之遥。他须发戟张,手中的虬结木杖深深插入脚下岩石,杖身与他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源源不断的翠绿能量从他体内、从木杖、从脚下与森林意志相连的脉络中抽出,注入摇摇欲坠的结界。他脸色灰败,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他身后,是最后一批还能战斗的精灵长老和精锐战士,不足三十人,个个带伤,却依旧死死守住苏瑾所在的平台,用弓箭、能量刃和残存的法术做着徒劳却顽强的抵抗。
而苏瑾,依旧躺在平台中央,身周那层自我保护的金白光罩已经稀薄如蝉翼,光芒明灭,仿佛呼吸般艰难。她眉心的印记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但太阳穴乃至额头上,那些暗紫色的纹路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如同活着的藤蔓般缓缓蠕动,甚至开始向她的脖颈和锁骨方向蔓延!她周围的空气中,都开始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外面虚灵能量同源的甜腻腐朽气息。
“大长老!”莎拉嘶声喊道,和赵磐一起冲到了结界边缘。
奥利安德尔闻声,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赵磐的瞬间,那双原本近乎绝望的翠绿眼眸中,猛地迸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星火般的希冀。
“年轻人……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破旧风箱,“武器……如何?”
赵磐举起“寂静誓约”,枪柄的暗银符文在周围狂暴的能量场中稳定地明灭着。“有些新变化,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他快速扫视战场,“还能撑多久?”
“下一次……齐射……”奥利安德尔看着外面那些重新调整阵型、炮口再次亮起猩红光芒的镇压者,惨然一笑,“或者……等那个空间稳定器完成充能……结界一破,它们会瞬间用束缚力场覆盖这里……”
他看向平台上气息越来越诡异的苏瑾,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与决绝:“不能……让她落入‘收割者’手中……也不能……让‘织网者’的污染在她体内生根……”
赵磐明白他的意思。奥利安德尔在准备最后的、同归于尽的手段,很可能引爆生命之泉残存的本源,或者启动圣所底层的某种自毁机制。
“还有别的办法吗?”赵磐盯着手中的“寂静誓约”,大脑飞速运转。这把枪能对抗虚灵,能“静滞”古老装置,对新出现的暗银符文却一无所知。它能对抗外面那些钢铁怪物吗?能清除苏瑾体内的污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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