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废墟仍在燃烧,刺耳的警报声如同为文明奏响的哀歌,持续不断地撕裂着第三新东京市的天空。
巨大的爆炸声从远方传来,每一次轰鸣都让大地微微颤抖,仿佛世界正在步入终末。
NERV总部深处,指挥中心的紧张气氛几乎凝固。巨型屏幕上,那个被称为“水天使”的庞大存在。
正以压倒性的力量摧毁着一切防线。N2地雷的蘑菇云尚未完全散去,它那光滑而诡异的面孔已然从中浮现,毫发无伤。
常规武器在其绝对的AT力场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可笑。
“报告!所有外部攻击无效!目标AT力场强度未发生任何衰减!”
“第7战术小队,全灭!”
“目标持续向总部方向前进!”
技术员伊吹摩耶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副司令冬月耕造紧锁眉头,目光投向始终屹立在指挥台最前沿的那个男人——碇源堂……
碇真嗣捏着那张单薄的信纸,站在第三新东京市的街道上,周遭是仿若末日的寂静。巨大的防空壕入口像怪兽的嘴巴,吞噬着稀疏的人流。
他试过了。公共电话亭里,听筒中传来的只有漫长而空洞的忙音。葛城美里小姐……没有接。
为什么叫他来呢?那个男人,从未给过他任何期待,如今却一纸命令将他召至这个仿佛随时会崩塌的战场。
“也许……我先去避难所比较好。”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寻求一个允许他再次逃避的许可。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感觉让他停下。
不是恐惧,不是孤独。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仿佛寒冬里骤然沐浴到的阳光,又像是溺水时触碰到的一片浮木。
带着一种浩大而纯粹的“希望”感。它如同一道光,瞬间照亮了他内心冰冷的角落。
“?”
真嗣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警报声在凄厉地回荡。那感觉来得突然,去得也突兀,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但心底那丝奇异的暖意,却短暂地残留了一瞬。
就在这时——
轰!!!
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从远方传来,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阴影。
缓缓从城市边缘站起——皮肤如同熔岩般龟裂,面孔诡异无比,第三使徒·水天使!NERV的攻击机群像烦人的蚊蝇般围绕着它倾泻火力,却连延缓它的脚步都做不到。
真嗣吓得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绝望吞噬他之际,一辆跑车以一个近乎疯狂的甩尾,精准地停在他面前,卷起的尘土几乎将他淹没。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飒爽而急切的脸庞,紫色头发微微晃动。“喂!你是碇真嗣吧?快上车!”
一路上,世界仿佛在崩溃。巨大的使徒每一步都引发剧烈的震动,爆炸的火光不时照亮车窗。真嗣缩在副驾驶座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我们……要去哪里?那个巨大的东西是什么?爸爸他……为什么叫我过来?”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真嗣嘴里冒出,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他内心的巨大不安。
美里紧盯着前方,语速飞快地回答:“去NERV总部!地下!那个大东西是‘使徒’,人类的敌人!至于你父亲……”
她顿了一下,似乎不知该如何描述,“……他需要你。我们需要你。具体到了再说!”
车辆冲进巨大的地下空间,最终停靠在充满科技感的庞大基地——NERV总部的最底层。
在中央指挥台,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碇源堂,正高高在上地站着,俯视着一切。他甚至没有因为真嗣的到来而转动一下身体,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与使徒战斗的画面。
“父亲……”真嗣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声音微弱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他幻想着哪怕一丝关怀,一句问候。
碇源堂终于微微侧过头,冰冷的镜片扫过真嗣:“来了就好。准备一下,去驾驶初号机。”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甚至没有正眼看他。直接、冰冷,像是对一件工具下达指令。
真嗣如遭雷击,身体晃了一下。所有的忐忑、不安,甚至那一丝对父爱的卑微期待,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叫我来……只是为了这个?”
他抬起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丝微弱的反抗,
“驾驶那个……和那个怪物战斗?”
碇源堂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不需要无用的废物。”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穿了真嗣最后的心防。他猛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强烈的委屈和自我厌恶感几乎要将他淹没。果然,自己就不该来,自己就是没用的……
“司令!他还是个孩子!”美里看不下去了,出声维护,她将手放在真嗣颤抖的肩膀上,试图给予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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