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猛然惊醒,转身朝着隧道里车灯方向狂奔。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不敢停下,因为她知道,云宝用命拖延的每一秒,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身后传来碰撞的闷响,还有云宝的闷哼。石磊咬着牙,在心中默默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当面问清楚所有真相,一定要告诉云宝 —— 她不恨他,甚至…… 甚至感激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砰砰!”
一响划破夜空。石磊浑身血液凝固,却听见苏玉峰的怒吼:“住手!放下武器!” 她猛地回头,看见云宝已被左卫军包围,而蒋飞等人正被按在地上制服。云宝单膝跪地,抬头望向她,眼中的光芒依旧明亮。
泪水终于决堤。石磊朝着他跑去,不顾踩过的泥泞,不顾苏玉峰在身后的呼喊。云宝看着她冲来,想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栽倒在草地上。
“云宝!”
石磊的呼喊声中,云宝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捧起自己的脸。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听见她颤抖的声音:“你这个傻子…… 为什么要这么傻……”
他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却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模糊的视线中,苏玉峰带着士兵跑来。她的表情从未如此清晰 —— 那是担忧,是心疼,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事了……” 云宝轻声说,嘴角扬起一抹血迹斑斑的微笑,“你安全了…… 就好……”
石磊摇头,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你要活着,听到没有?你还没…… 你还没……”
她的声音被哽咽打断。云宝感受到她的心跳,那样剧烈,那样真实。他忽然觉得,就算此刻死去,也已无憾 —— 至少,他知道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至少,他终于护住了想护的人。
远处,警报声由远及近。云宝闭上眼,任由石磊的体温传入自己体内。
消毒水的气味如细针般钻进鼻腔,石磊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转动,每一圈都像一场漫长的跋涉。柳真递来的热咖啡早已凉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在医院的地砖上洇出细小的水痕。
“石磊姐,先吃点东西吧。” 柳真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
石磊摇头,目光始终未从抢救室门上移开。她想起云宝被抬上救护车时的模样 —— 脸色苍白如纸,唇角还凝着干涸的血迹,却仍在昏迷中呢喃着 “别管我…… 快走”。那些被她压抑的情感,此刻如决堤的洪水,在胸腔里掀起惊涛骇浪。
下午卯时许,红灯终于熄灭。
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笑容:“手术很成功,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不过……” 医生顿了顿,目光落在云宝缠着绷带的手臂上,“他的恢复能力超乎常人,有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这在医学上…… 很罕见。”
石磊踉跄着上前,看见云宝躺在病床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伸手触碰他的指尖,凉得让人心惊。柳真轻轻扶住她的腰,低声说:“先去病房吧,医生说需要静养。”
病房的窗帘被夕阳染成暖橙色,云宝的侧脸浸在光晕里,像是一幅褪色的旧照片。石磊坐在床边,用棉签蘸温水擦拭他额角的血痂,忽然发现他后颈处有一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竟像一只振翅的蝶。
“他到底是什么人?” 柳真将热粥放在床头柜上,声音里带着疑惑,“上次团建时,他连俯卧撑都做不了几个,怎么可能徒手对抗五个壮汉?”
石磊的手顿了顿,想起云宝在铁门前如困兽般的眼神,想起他挡在自己身前时肌肉绷紧的弧度。那些瞬间的爆发力,确实远超普通人范畴。她放下棉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云宝手腕上的绷带:“或许…… 他和我们一样,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夜幕降临时,云宝依然未醒。柳真趴在床尾打盹,石磊则坐在窗边,望着远处会议中心的霓虹出神。手机在掌心震动,苏玉峰的消息跳出来:“已抓获十七名间谍,蒋飞供出列颠国奸细的接应点。石磊,谢谢你协助破案。”
她盯着屏幕上的 “协助破案” 四个字,忽然想起云宝被按在地上时,望向她的那一眼 —— 那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释然,仿佛终于完成了某种使命。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她回复:“云宝什么时候能醒?”
消息发出后许久,苏玉峰才回复:“他的体检报告显示,体内有未代谢完的肾上腺素抑制剂。石磊,有些事…… 等他醒了,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石磊攥紧手机,忽然想起在铁屋中,蒋飞曾说云宝 “不是一般人”。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月光爬上他的眉骨,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深邃。那些被刻意隐瞒的过往,此刻如深海中的暗礁,渐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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