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康感到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他办过无数凶案,见过各种残忍场面,但此刻这无声的、布满名字的皮肤,比任何血腥画面都更具冲击力。这不仅仅是偏执,这是一种将自我完全献祭的、病态的朝圣。
沈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脸上没有丝毫羞耻或难堪,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满足感。他抬起被铐住的双手,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庞。
“你看,”他抬起头,对着陈永康,声音轻得像梦呓,眼神涣散却又异常明亮,“我把她,永远留在了最年轻的时光。”
每一个针孔,都是一次思念的穿刺,一次青春的盗取,一次对死亡边界的模糊。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坛,供奉着那个永不腐朽的新娘,同时也将其他沉溺于思念的灵魂,拖入他永恒的、冰冻的“青春”地狱。
爱不会使人衰老吗?
或许。
但有一种“爱”,本身就是最彻底的腐朽。
陈永康猛地转身,冲出了医疗室。他需要新鲜空气,需要离开那弥漫着防腐剂甜香和偏执狂热的、令人窒息的空间。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外面是城市夜晚真实而喧闹的灯火。他大口呼吸着,却依然感觉肺部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沈星河最后那句话,连同那布满名字的手臂,像冰冷的蠕虫,钻入他的脑海,盘踞不去。
结案报告可以写,证据链可以闭合,司法程序可以走下去。
但有些东西,一旦见过,就再也无法从记忆里抹去。
比如那冰柜里永恒的少女。
比如那皮肤上,无声嘶吼的、千疮百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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