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我这性子像仙人掌,扎人。
吵架时我让他滚,他真滚了,三分钟后敲门问我:「能滚回来了吗?」
我生理期疼得冒汗,嘴硬说没事,他灌好热水袋塞进我衣服:「装,继续装。」
前任嘲讽我没人要,他搂住我腰对前任笑:「巧了,我就爱捡别人不敢要的。」
后来他兄弟调侃:「这么宠,迟早骑你头上。」
他弹了弹烟灰,眉眼在火光里懒洋洋一弯——
「她捅我的刀我都当玫瑰收着,你说我惯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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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外漏进来的一点城市霓虹,勾勒出沈屹靠在玄关的身影,模糊,又带着点说不出的疲惫。
林晚心里那点邪火,腾一下就烧遍了全身,烧得她喉咙发紧,嘴唇干涩。又是这样,又是这副被她欺负了似的鬼样子!她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平静的,带着点隐忍的,衬得她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滚!”这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又冷又硬,像块砸出去的石头。
沈屹没动,只是在暗影里沉默地看着她。那沉默比争吵更让人难以忍受。林晚猛地扭过头,不再看他,指甲死死掐进掌心,竖起了全身的刺,准备迎接他的反击,或者,更让她心慌的,他那套讲道理的冷处理。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几秒后,她听见门锁轻微的“咔哒”声,然后是门被拉开,再轻轻合上的响动。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他真滚了。
偌大的客厅彻底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心脏一下下砸在胸腔里的闷响。那团火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氧气,只剩下灼人的灰烬,烫得她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空荡,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荡感裹挟了她。她站在原地,像根被遗弃的木桩,先前所有伪装的强硬和愤怒,都成了扇在自己脸上的耳光,火辣辣地疼。
就在她被这死寂逼得几乎要尖叫出声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晚浑身一僵,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门外安静了两秒,然后,传来沈屹的声音,隔着门板,有点闷,却清晰无比:“那个……我滚远了。请问,”他顿了顿,语气里竟然带着点认真的商量,“能滚回来了吗?”
“……”
那一瞬间,林晚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尖锐的、紧绷的东西都“噗”地一声漏了个干净。她想继续生气,想吼他“滚远点”,想维持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可嘴角却不听话地想要往上翘。她死死咬着下唇,才能勉强压住那股又想哭又想笑的荒唐冲动。
她没吭声,也没动。
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极轻,轻得像是她的错觉。然后,钥匙串细微的叮当声响起,锁舌转动,门被推开一条缝。
沈屹探进半个身子,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看着她,眼神很深,像夜里沉静的海。他手里还拎着顺便从楼下信箱取上来的超市促销广告单,仿佛刚才那个被吼“滚”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下楼溜达了一圈,取了份传单。
他走进来,带上门,弯腰换鞋,一系列动作自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走到她面前,停下。
林晚梗着脖子,不看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指尖带着室外夜风的微凉,轻轻碰了碰她紧攥的拳头。他没试图掰开她的手指,只是在那紧绷的拳头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她的衣角,极其自然地帮她捋了捋刚才因为激动而弄皱的衬衫下摆。
“站着不累?”他声音低低的,没什么起伏,“坐下歇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那点强撑起来的堡垒,因为他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彻底土崩瓦解。酸涩的热意猛地冲上鼻腔,林晚猛地低下头,快步走向沙发,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垫子里,用抱枕埋住了脸。
她输了,又一次。输给了这个看起来总是她在占上风的战场。
***
那次“滚”事件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悄悄变了。林晚依旧像只警惕的刺猬,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尖刺,可沈屹应对她的方式,却越来越让她……无所适从。
深秋的一个周末,林晚蜷在沙发上看电影,小腹处传来熟悉的、隐隐下坠的酸痛感。她算了下日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没过多久,那钝痛感开始加剧,一阵紧过一阵,像是有人在肚子里拧毛巾,冷汗瞬间就浸湿了额发。
沈屹从书房出来拿水,看到她蜷成虾米的样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
“没事。”林晚想也不想就回答,声音因为忍着痛而有些发颤。她最讨厌这种时候示弱,好像把自己最不堪一击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沈屹没走开,站在沙发边看了她几秒。她闭着眼,长睫毛因为忍痛而轻轻抖动,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他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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