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与清月,名字相似,命运却相反。
明月自幼体弱,被预言活不过十八,却总在暗处保护被欺凌的清月。
清月一直以为救她的是男声“晴川”,将对明月的感激错付他人。
因为误会,清月对明月冷眼相待,甚至带头孤立她。
明月十七岁病情加重,仍为清月挡下致命一击。
倒在血泊中,她笑问:“现在…能多看我一眼吗?”
清月抱着逐渐冰冷的她,终于听见那熟悉的保护声音——
“别怕,有我在。”
可惜,一切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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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风,总是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垃圾的混合气味。沉清月又一次被堵在了这里。几个半大少年,穿着和她一样却显得格外油腻的校服,将她围在墙角,笑声刺耳。
“没爹妈养的,今天带保护费了吗?”
“这头发看着真碍事,剪了吧?”
一只脏手伸过来,眼看要揪住她的辫子。沉清月死死咬着下唇,眼眶憋得通红,却倔强地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她缩紧肩膀,准备承受即将落下的拳头或更恶毒的掐拧。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从巷口砸来!
所有人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几个叠放的空铁桶被什么东西撞倒,哗啦啦滚了一地,巨大的噪音在狭窄的巷道里反复碰撞。
“谁?!谁在那儿!”为首的少年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声音却有点发虚。
没有回答。只有一阵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急促脚步声,快速远去。
“妈的,撞鬼了?”少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心神不宁,互相看了看,觉得这僻静巷子有点邪门,终于悻悻地散了,临走前还不忘推了沉清月一把。“算你今天走运!”
沉清月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她望着空荡荡的巷口,刚才……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侧面矮墙的上方轻轻传来,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模糊的沙哑,分不清男女,却有种奇异的安抚力。
“喂…你没事吧?”
沉清月猛地抬头。只看到矮墙后一株老槐树浓密的枝叶晃动了一下,遮住了后面的人影,只有一缕微光穿过叶隙,落在地上。
“谁?”她声音发颤地问。
那边沉默了一瞬,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然后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次似乎更远了点:“…快回家吧。以后别走这条巷子了。”
“你是谁?”沉清月扶着墙站起来,急切地追问,“你告诉我!”
风声掠过。片刻后,那个声音随着风飘过来,依稀是两个音节。
“……晴川。”
晴川。
沉清月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从那一天起,“晴川”就成了她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源。一个在她最无助时总会悄然出现,用各种不起眼的方式替她解围的保护神。
有时是抽屉里突然出现的、包好伤药的干净手帕;有时是偷偷换掉的、被恶意撕坏的作业本;有时是体育课上,精准滚到她脚边、化解她无人组队尴尬的篮球…她一次次试图捕捉那个身影,但“晴川”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每次只有模糊的动静和那个低低的声音,提醒她并非独自一人。
她无数次想象,晴川应该是个清瘦干净的少年,有着温暖的眼睛和好看的手指。她把所有无人可说的感激和朦胧的情愫,都寄托在了这个虚幻的影子上。
她从来没想过,矮墙后那浓密树影里藏着的,会是明月。
明月是班里最安静的影子。她们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命运却截然不同。沉清月明丽骄傲,即便落魄也带着刺;而明月,苍白得像一张被水浸透的纸,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把她吹散。她总是悄无声息地坐在教室最角落,课间也几乎不离开座位,只是看着窗外,偶尔发出压抑的轻咳。
沉清月不喜欢明月。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每次她狼狈时,抬头总撞见明月那双过分清亮的眼睛正看着她,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关切,有欲言又止,还有一种沉清月读不懂的深沉的悲伤,让她莫名烦躁,觉得自己最不堪的样子都被窥了去。
后来有一次,沉清月被隔壁班的太妹堵在女厕泼冷水。她浑身湿透,冷得发抖,那几个女生却笑得前仰后合。是明月,那个看起来一推就倒的明月,竟然踉跄着冲进来,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住她,声音微弱却坚持:“你们…别这样…”
太妹们哄笑起来,轻易地推开明月。她撞在隔间门上,发出一声闷响,脸色瞬间白得透明,咳得撕心裂肺。
混乱中,沉清月好像听到明月急促地对她说了句什么,声音又低又碎,和“晴川”平时模糊的语调有那么一丝诡异的相似。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看着明月那副病弱不堪、自身难保还来多管闲事的样子,一种强烈的羞辱感猛地窜上来。尤其是领头的太妹笑着甩下一句:“病秧子还想学人英雄救美?沉清月,你现在只配这种废物来可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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