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上下都宠我,连清冷师尊也只对我一人笑。
直到魔族大军压境,指认我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小公主。
师尊瞬间长剑出鞘,师兄们结阵欲诛魔。
我轻笑出声,魔纹自额间浮现:“真遗憾,你们的团宠…其实是我亲自杀的。”
“而你们,将是下一批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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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盏里,三清峰特产的雪顶灵茶正氤氲出袅袅白雾,带着一丝能涤荡经脉的清寒灵气。阿芜捧着茶盏,小口啜饮,眉眼弯弯地听着身旁几位师兄插科打诨。
殿内气氛融融,窗外云海翻腾,仙鹤清唳。
大师兄凌昊正比划着他新悟的剑招,劲风扫过,差点带翻二师兄案前的墨砚,惹来一声笑骂;三师姐捂着嘴,小声跟阿芜吐槽他们一个个都不稳重,眼底却全是笑意。
而上方主座,那位素来以清冷寡言、威压深重着称的仙尊墨渊,此刻目光掠过闹作一团的弟子们,最终落在最小的那个身上,冷峻的眉眼不易察觉地柔和了一瞬,指尖微抬,将一碟灵气更足的碧玉松子糕推到她手边。
“多吃些,你近日清减了。”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静了静。几位师兄师姐交换着“又来了”的眼神,憋着笑,不敢起哄,生怕惹恼了师尊,下一刻就被扔去思过崖。
阿芜脸颊微热,在那一道道促狭目光注视下,小声应了句:“谢谢师尊。”她拈起一块松糕,甜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一直暖进心底。
这样的偏爱,她得了整整十年。从被师尊从山下魔物肆虐的废墟中捡到,带回宗门,测出罕见的天灵根,再到成为他座下唯一亲传的女弟子,宗门上下都宠她。师尊亲自为她筑基,师兄师姐轮流带她历练,什么好的灵药法宝都紧着她先用。
她是三清峰最小的师妹,是所有人的团宠。
她曾以为,这片废墟上重建的仙门,这云巅之上的三清殿,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安稳,温暖,值得用一切去守护。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天际尽头,先是一线墨色晕染,随即如同打翻了浓墨的砚台,乌沉沉的魔云以骇人的速度蔓延开来,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腥煞之气,瞬间吞没了皎月与星辰。苍凉的号角声穿透云层,沉重,蛮横,砸在每个修士的心头。
警钟长鸣,一声急过一声,撕裂了三清峰往日宁静的云海。
“魔族来袭——!”
惊呼声、厉喝声、法宝出鞘的锐响瞬间充斥天地。
墨渊师尊豁然起身,宽大的袖袍一卷,将阿芜护在身后,面色沉凝如水:“结阵!迎敌!”
师兄师姐们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肃杀与凝重。剑光流转,法印亮起,巨大的护宗光罩瞬间升起,流转着复杂的符文,将整个三清峰笼罩其下。
魔云压境,停在光罩之外。黑压压的魔族大军阵列森严,狰狞的骨翼、猩红的复眼、流淌着熔岩般纹路的躯体,汇聚成一片望不到边的恐怖浪潮。为首的魔将身高近三丈,玄铁重铠上布满尖刺,手中巨斧缠绕着不祥的黑红电光。
然而,在那魔将身前,还立着一位身形高挑曼妙的女性魔族。她并未穿着重甲,仅以一袭暗紫绸袍裹身,面容美艳绝伦,额心一点深邃魔纹,眼眸流转间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一种近乎炽热的急切。
她的目光,穿透流光溢彩的护宗大阵,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被墨渊护在身后的阿芜身上。
那目光太过复杂,包含了太多汹涌的情绪,渴望、愧疚、疯狂,以及一种近乎确定的审视。
阿芜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攀爬。
墨渊师尊上前一步,声如寒冰:“魅影魔君?尔等率大军犯我三清宗,意欲何为?”
那被称为魅影魔君的女性魔族却恍若未闻,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阿芜,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山巅:“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十年了……我族失落的小公主,你血脉中的呼唤,母亲听到了!”
死寂。
山风似乎都停止了呼啸。
所有修士,无论是严阵以待的弟子,还是如临大敌的长老,乃至阿芜身边的师兄师姐,全都愕然地僵住,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那被魔君指认的少女。
阿芜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师尊的衣袖,指尖冰凉。
“胡言乱语!”大师兄凌昊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妖孽!休要在此蛊惑人心!小师妹乃师尊亲手从魔物爪下救出,怎会是魔族!”
“没错!”三师姐立刻挡在阿芜身前,柳眉倒竖,“魔头,要战便战,使这等卑劣手段,徒惹人笑!”
然而,那魅影魔君竟毫不动怒,她眼中甚至滚下泪来,声音愈发凄婉又坚定:“孩子,我知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看看这个——”她抬手,掌心托出一枚暗红色的晶石,那晶石一出,周围的魔气瞬间沸腾欢呼,“这是血脉魂石,它对你体内流淌的至尊之血产生的共鸣,做不得假!你是我魔族圣女与魔君血脉唯一的继承者!十年前正魔大战,你刚出生便被那些自诩正义的人族修士调包盗走,若非如此,我岂会等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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