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的眼泪会引发降雨,童年失控的暴雨酿成惨剧后,她从此锁住情绪。
>遇见江屿那天,窗外意外放晴,她以为这是治愈的开始。
>直到生日那天,她看到江屿书里夹着的照片——正是暴雨中车祸遇难者的遗孤。
>“他接近我,是为了复仇?”惊恐中她引发风暴,江屿被失控的吊灯砸中。
>坠入冰冷海底时,她看见江屿用最后力气比着口型:“别怕……”
>海底亮起微光,是他准备的晴天贝壳手链。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秘密,也原谅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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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下雨了。
雨丝细密,被风斜斜吹着,打在玻璃上,聚成蜿蜒的水痕,慢吞吞往下爬。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暖橘色,却穿不透这无边无际、粘稠沉重的灰暗。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光映着林小雨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像一枚冰冷的勋章。氟西汀。每日一粒,医嘱如山。她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犹豫了一下,还是缩了回来。今天……似乎还行。至少,没有那种胸口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砂纸上摩擦的感觉。她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湿透了的疲惫。
她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窗外的世界被雨水涂抹得一片朦胧,远处的霓虹灯牌像沉在水底发光的鱼。她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沿着一条蜿蜒滑落的水痕向下移动。指尖下是干燥的、带着细微灰尘颗粒的窗帘褶皱。她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抚平它们,仿佛这个动作本身就能抚平内心看不见的皱褶,就能把那潮湿阴冷的重量隔绝在外。
指尖干燥,空气也干燥。很好。她在心里默念。控制住,林小雨。你做得很好。
电视里,本地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本市近期持续遭遇强降雨,气象部门提醒,此次降水过程具有范围广、持续时间长、累积雨量大的特点,极易引发城市内涝及次生灾害,请广大市民务必注意出行安全……” 背景画面闪过被积水淹没的街道,抛锚的车辆,人们挽着裤腿在浑浊的水中艰难跋涉。屏幕的冷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这雨,究竟有多少是她无意识泄漏的悲伤?这个念头像水底的暗刺,冷不丁扎了她一下,带来一阵尖锐的羞耻和恐慌。她猛地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单调、固执,敲打着耳膜,也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她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的光照亮她紧抿的嘴角。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最终只是点开了邮箱。一封未读邮件孤零零地躺在最上方。
发件人:江屿。
心跳漏跳了半拍,随即又像被什么东西攥紧。她深吸一口气,点开。
“小雨,今天天气糟透了,路上堵得厉害。不过想着晚上能见到你,就觉得这点水汽也算‘情调’了?老地方,七点,我等你。江屿。”
文字带着他惯有的轻松,像一缕试图拨开阴霾的阳光。林小雨的目光落在“情调”那两个字上,嘴角试图向上弯一弯,最终却只化作一丝苦涩的弧度。情调?她只觉得窒息。手指在回复框里敲下“好的”,顿了顿,又删掉,换成“收到,路上小心,别开太快。” 发送。
七点。她瞥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需要时间,需要平静,需要把那些潮湿的、沉甸甸的情绪牢牢锁在身体最深处,不让一丝一毫泄露出去。她不能…再带来任何灾难。
***
记忆像水底的暗流,带着冰冷的触感,猝不及防地涌上来。
十岁那年,夏天闷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蝉鸣声嘶力竭,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她放学回家,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穿过那条熟悉的马路。然后,尖锐的刹车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过她的耳膜。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她看到一辆失控的银色面包车,像一头脱缰的钢铁怪兽,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裹挟着绝望和毁灭的气息,直直地朝着路边冲去。路边,一个穿着蓝色碎花裙的小女孩,手里还攥着一支快要融化的彩色冰淇淋,茫然地转过头。
林小雨的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惧和悲伤,像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从心脏深处炸开,汹涌地冲向四肢百骸,最后直冲天灵盖。
轰隆隆!
天空没有任何预兆,骤然变色。不是乌云密布的过程,更像是有人猛地泼下了一桶浓墨。浓重的、翻滚的铅云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光亮,白昼在几秒钟内沉入黑夜。紧接着,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苍穹,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仿佛要将大地劈开的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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