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哲约好七夕领证,他却消失在暴雨夜。
>监控里他提着行李独自离开,警察说他可能变心私奔。
>三年间我守着空屋,修复他送的古籍,坚信他被迫失踪。
>直到我在妇产科撞见他扶着孕吐的新婚妻子。
>他无名指婚戒闪亮,冷漠否认认识我。
>我翻出他手机里我们的合影:“这女人是谁?”
>他温柔擦去妻子嘴角水渍:“推销员吧,现在骗子真多。”
>口袋里的胃癌诊断书突然变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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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敲在古籍修复室巨大的玻璃窗上,声音细碎而固执,像无数只不知疲倦的小手在轻轻叩击。窗外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下来,傍晚的光线被吞噬得所剩无几,只留下室内几盏孤零零的顶灯,在光滑的操作台上投下冷白而界限分明的光圈。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页特有的、混合着尘埃与漫长时光的气味,还有微苦的浆糊味道。林晚伏在操作台前,身体几乎要埋进那圈冷白的光晕里。她戴着薄如蝉翼的棉质手套,指尖捏着一柄细若牛毛的镊子,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一小片脆弱泛黄的旧纸,对准书页上一个微小的虫蛀缺口。那本摊开的古籍,纸页薄脆,墨色沉暗,是清人重刊的《金石录后序》。李清照悼念赵明诚的文字,字字句句,隔着遥远的时空,依旧透着沁骨的凉意。
“……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林晚的目光无意识地滑过这句,心头没来由地轻轻一抽。指尖的镊子微微一顿,那片薄纸险些滑脱。她定了定神,稳住手腕,终于将纸片妥帖地嵌合回去。指尖离开纸面,一个极轻、极模糊的调子,几乎是本能地从她唇边逸了出来,不成词句,只是一个旋律的碎片。
是《恋恋风尘》。她和沈哲一起听过无数遍的老歌,他总说这首歌的调子,像极了晚风穿过弄堂时的呜咽。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在过分安静的修复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尖锐,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破了凝滞的空气。林晚惊得一颤,镊子尖在刚补好的纸片上划出一道极细的白痕。她懊恼地蹙起眉,飞快地摘下手套,抓过放在台子边缘的手机。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哲”。
心口那点莫名的抽紧瞬间消散,被一种温暖踏实的潮汐覆盖。她接通电话,声音还带着点方才哼歌的柔软尾调:“喂?忙完了?”
“晚晚,”电话那头沈哲的声音传来,背景里似乎有隐隐的风声,听起来比平时略低沉,“……嗯,差不多了。你在哪?还在馆里?”
“嗯,手头这点活儿收个尾就好。”林晚的目光落回那道碍眼的白痕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旁边的吸水纸上蹭了蹭,“你那边怎么有风声?在外面?”
“哦,刚出来透口气。”沈哲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被风噎住了,“那个……晚晚,你晚上别等我吃饭了,我临时……可能要去市郊老厂区那边一趟。那边有个设备突然出点状况,挺急的,可能得弄到挺晚。”他的语速有点快,带着一种林晚不太熟悉的、急于交代完毕的仓促。
“去老厂区?”林晚的心轻轻一沉。那个地方,废弃已久,荒僻得很。尤其是这种天气……“现在?都快六点了,外面雨这么大,不能明天去吗?”
“不行啊,客户那边催得紧,老板亲自下的指令。”沈哲的语气里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放心吧,我开车小心点。就是告诉你一声,别傻等。你早点回去,锁好门。”
他话语里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断,像一块石头投入林晚心中刚刚漾起的涟漪里,沉甸甸地坠着。她张了张嘴,那句“要不我陪你去”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说出来。沈哲工作上的事,她向来很少干涉。
“那……好吧,”她妥协了,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担忧,“你开车一定慢点,那边路况不好。随时给我发信息报平安。”
“嗯,知道了。”沈哲应得很快,甚至没等她再说一句“注意安全”,电话那头就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嘟——嘟——嘟——”
冰冷的电子音在安静的修复室里回荡,撞击着冰冷的玻璃窗和冰冷的操作台。林晚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那点残留的、因哼唱而起的暖意早已褪尽,只剩下一种空落落的茫然。窗外,雨声似乎更大了些,噼啪作响。
她盯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背板,心里那点不安,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不受控制地缓慢洇开。
***
雨下疯了。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开到最大档,疯狂地左右摇摆,也只能在视野里勉强撕开两条短暂清晰的缝隙,转瞬又被瀑布般的雨水覆盖。街道两旁的霓虹招牌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扭曲成一片片模糊而狰狞的光斑,如同鬼魅的眼睛。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哗啦声。
林晚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道路,心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悬着,高高吊起,随着每一次雨刮器的摆动而剧烈摇晃。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带着不祥的预感。沈哲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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