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喷泉边等苏晓,手机显示她有23个未接来电。
>她从不迟到,今天却迟到了整整一小时。
>我焦躁地翻包找耳机,却摸到她的粉色手机。
>震动提示是她妈妈发来的消息:“蛋糕取了吗?别误了小林生日。”
>我鬼使神差地解锁——密码是我的生日。
>相册里全是偷拍我的照片:图书馆睡着流口水的,食堂啃鸡腿的,甚至球场上摔得四脚朝天的。
>最新视频里,她穿着笨重的玩偶服对着镜头挥手:“笨蛋林远,猜猜我在给你准备什么惊喜?”
>背景音里公交报站声清晰传来:“青园路手工坊到了……”
>我拔腿狂奔,推开门看见她满头木屑,正用创可贴包扎流血的手指。
>工作台上,一艘精致的木船模型刚刚成型。
>她抬头看见我,脸瞬间红透:“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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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午后的阳光,像是被加热过的金箔,厚重而滚烫,沉甸甸地铺满了整个城市广场。空气粘稠得几乎可以攥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广场中央那座巨大的音乐喷泉,此刻偃旗息鼓,徒留一圈圈灰白色的大理石池壁,沉默地反射着白花花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喷头空洞地仰望着天空,像一只只渴死的鱼嘴。
我站在喷泉池边沿一小片可怜的阴影里,后背的T恤早已被汗水洇透,紧紧贴在皮肤上。手机屏幕又一次被我按亮,刺目的白光下,时间数字冷酷地跳动:2:31 PM。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整整一个小时零一分钟。苏晓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零一分钟。
这简直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不可能。苏晓是谁?她是那个能把每分钟都切割成精确秒表刻度的人。图书馆占座,她永远提前十分钟;小组讨论,她绝对是第一个到的;就连约会看电影,她都能把入场时间掐得刚好在预告片结束、正片开始的瞬间。她的字典里,似乎根本没有“迟到”这两个字。可现在……
手机屏幕顶端,那个代表信号的小图标旁边,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23”,像凝固的血滴。那是她的未接来电。二十三个。从一点四十分开始,几乎每隔两三分钟,我的手机就固执地震动一次,屏幕固执地亮起那个熟悉的备注名——“苏晓”。起初是焦灼,然后是不安,再然后,一种冰冷的恐慌如同藤蔓,悄然缠上心脏,越收越紧。她出事了?手机丢了?还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一遍遍按下她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声音在闷热的空气里反复回荡,每一次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紧绷的神经。
广场上人不多,稀稀拉拉几个,都被这毒日头赶得步履匆匆,影子在滚烫的地砖上缩成短短的一团。空气里弥漫着被晒化的柏油气味,混合着远处小吃摊飘来的、若有似无的油腻甜香,腻得人心里发慌。喷泉池壁干燥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我烦躁地来回踱步,鞋底摩擦着粗糙的石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片燥热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流进眼角,带来一阵涩痛。
不行,得找点事做,分散一下快要爆炸的注意力。我烦躁地抓了抓汗湿的头发,伸手去摸背包侧袋里的耳机线。指尖在柔软的布料里摸索着,却意外地触到了一个坚硬、光滑的边角。
不是我的耳机盒。
那感觉……像是一个手机壳的棱角。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用力,把那东西从塞满杂物的侧袋里拽了出来。
视线凝固。
一个粉色的手机壳,上面还印着一只傻乎乎咧着嘴的白色小熊——那是苏晓的手机。
它怎么会在我包里?!
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血液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顶,耳膜嗡嗡作响,眼前那抹刺眼的粉色在炽烈的阳光下旋转、放大,几乎要灼伤我的视网膜。
原来……她打不通电话,是因为手机根本不在她身上!她根本没带手机!那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她该有多着急?找不到手机,又联系不上我……她是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到处乱找?或者更糟……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手机却根本找不到?
无数混乱、可怕的念头如同失控的蜂群,瞬间涌入脑海,嗡嗡作响,撕扯着仅存的理智。掌心传来持续的、细微的震动感,像微弱的心跳。我低头看去,那粉色的手机屏幕正亮着,一条新的信息提示弹了出来。
发件人:妈妈。
“晓晓,蛋糕取了吗?别耽误了时间,小林生日是明天,今天得准备好哦!”
小林……生日?明天?
我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僵在原地。明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苏晓的妈妈,居然记得,还在提醒她准备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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