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赶论文时,突然听到一阵清亮的歌声。
>所有人都怒视着那个女孩,只有我呆住了。
>当管理员要赶走她时,我脱口而出:“是我在录环境音效!”
>后来她总爱抢走我的耳机,偷吃我的便当,在讲座上突然举手问教授恋爱经历。
>毕业那天她消失了,只留下纸条:“你值得循规蹈矩的人生。”
>我翻出偷偷录下她所有歌声的音频文件,在图书馆循环播放。
>当《她的微笑她的爱闹》旋律响起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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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敲击声在图书馆的死寂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绝望的节奏。我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关于“19世纪欧洲社会结构变迁”的干瘪文字,它们像一堆僵硬的砖块,垒砌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将我困在毕业论文的囚笼中。空气里弥漫着旧书页的尘埃气味,混合着空调送风的低吟,还有……几百个同样被知识重压的灵魂所散发出的、无声的焦虑。
窗外,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防紫外线玻璃过滤得惨白无力,落在我手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指尖冰凉,思维更是凝滞得像一块冻土。大脑深处嗡嗡作响,像一台过载的服务器风扇。我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那些字母依然拒绝组成任何有意义的句子。
就在意识快要沉入那片混沌的泥沼时,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像一道撕裂乌云的闪电,猛地劈开了这片凝滞的死水。
“她的微笑她的爱闹,我全都喜欢……”
清亮,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野性,像山涧奔涌的溪流,瞬间灌满了整个阅览室巨大的空间。每一个音节都跳跃着,带着不容置疑的生命力。
死寂被彻底打破。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哗啦——”“砰!”书本被重重合上,椅子腿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百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蓄势待发的怒火,射向声音的来源——那个站在高大书架间过道里的身影。
她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背带裤,里面套一件明黄色的T恤,像一小片不小心掉进来的夏日阳光,刺眼得与周围深沉的木色和灰蒙蒙的书脊格格不入。长长的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颊边。她微微仰着头,眼睛看着高处书架顶端的某处虚空,嘴唇开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反正她的无理,她的蛮横,都是我想要……”
歌声继续流淌出来,清澈又大胆,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任性。这歌词直白得近乎粗粝,毫无修饰的告白,像一颗裹着糖衣的炸弹,炸得整个图书馆秩序井然的世界摇摇欲坠。
“搞什么啊!”
“谁啊?有没有公德心!”
“管理员呢?快管管!”
低低的、压抑的斥责声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那一道道目光,从惊愕迅速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向她。
然而,她却像是站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里,对外界的风暴浑然不觉。她甚至轻轻踮了下脚尖,那束马尾辫也跟着俏皮地晃了晃,歌声反而更加投入了几分:“她的脸蛋美如水,喜欢吻她的唇……” 歌词的内容让几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男生瞬间红了脸,慌忙低下头。
我呆住了。不是因为那歌词的直白大胆,也不是因为她此刻行为有多么惊世骇俗。而是那声音本身。像一把带着锯齿的小刀,猝不及防地撬开了我封闭已久的感官外壳。长久以来,我的世界被论文的框架、数据的逻辑、图书馆的肃穆、以及一种名为“循规蹈矩”的冰冷外壳包裹着。可这声音,这不管不顾、自由奔放的歌声,带着一种原始的、近乎蛮横的生命力,直接撞进了我麻木的心脏深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咯噔一下,被强行唤醒了。一种陌生的悸动,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血液迅速蔓延开来。
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管理员,脸色铁青,像一列失控的火车,从服务台的方向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尖锐地刺破空气:“那位同学!立刻停止!这里是图书馆!不是KTV!”
这声呵斥如同惊雷,终于将那个沉浸在自己歌声世界里的女孩炸醒。她的歌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喉咙。她猛地转过头,脸上那种旁若无人的光芒瞬间熄灭,被一种猝不及防的茫然和惊惶取代,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像受惊的小鹿。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书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管理员已经冲到近前,胸膛剧烈起伏着,严厉的目光几乎要将她钉在原地:“你哪个系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跟我出来!立刻!”
“我……”女孩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呐,刚才唱歌的底气荡然无存,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慌乱。她环顾四周,那些谴责的、看热闹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她的脸一点点涨红,手指无助地绞着背带裤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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