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每个习惯我都记得,陈阳却连她不吃香菜都搞错。
>十年青梅竹马,敌不过他对她说“做我女朋友”的三十秒。
>她发烧时我彻夜守着熬粥,陈阳只会在电话里说“多喝热水”。
>所有人都看出我眼里的光只为她亮起,她却笑着拍我肩膀:“好兄弟一辈子。”
>直到暴雨夜她哭着敲开我的门,颈间带着陈阳留下的淤痕。
>我攥紧拳头要冲出去,她却拉住我衣袖:“他只是一时冲动...”
>医院里陈阳漫不经心道:“下次我轻点。”
>我终于吼出那句憋了十年的话:“你拿什么爱她?!”
>苏晴却挡在他面前,像护着幼崽的母兽:“林晚,你不懂...他让我感觉自己活着。”
>婚礼请柬寄来时,我往陈阳西装口袋塞了颗薄荷糖。
>——那是她紧张时,我十年如一日递给她的解药。
>天文台说今晚有百年一遇的日全食。
>我的太阳,也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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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踩着上课铃声冲进教室,马尾辫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鸟上下翻飞,带进一股秋日清晨特有的凉气。她一眼扫过,精准定位到我旁边的空位,像颗小炮弹似的砸下来,带起的风掀动了我摊开的书页。
“呼——差点儿!”她拍着胸口,气息还没喘匀,脸颊因为奔跑泛着健康的红晕,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转向我,带着点讨好的狡黠,“老林,江湖救急!物理卷子,最后一题!”
声音清脆,像玻璃珠落在瓷盘上。我甚至不用看她的眼睛,就能想象出那里面此刻必然盛满了“全靠你了”的笃信。这种笃信,十年了,像呼吸一样自然。
“喏。”我把早已摊开在桌面、特意翻到压轴题那页的卷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指尖不经意划过纸张边缘。那题我昨晚琢磨了半宿,用三种解法写在旁边,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就为了这一刻她能省点力气抄。
她立刻眉开眼笑,抽出笔就埋头疾书,嘴里还含糊地嘟囔:“就知道老林最靠得住!简直是哆啦A梦的口袋!”发梢蹭过我的手臂,带着洗发水干净的柠檬香。我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让,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颈侧,那里有一缕碎发被汗水黏住了。
教室里嗡嗡的人声,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窗外麻雀的啁啾,都退得很远。我的世界缩得很小,只剩下她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还有自己胸腔里有点失序的心跳。十年了,这心跳总在她靠近时,固执地不听话。
“喂!苏晴!”
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男声突兀地插了进来,打破了这方寸之间的静谧。陈阳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课桌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他手里捏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直接越过我,半个身子都倾向苏晴那边,带着他身上那股张扬的运动香水味。
“早上看你跑那么急,肯定没吃吧?给!”煎饼果子不由分说地被塞到苏晴正抄写的手臂旁,油渍几乎要蹭上她的校服袖子。
苏晴抬起头,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那光芒比刚才抄我答案时亮了好几倍。“哇!陈阳!你太够意思了!”她欢呼一声,暂时放下笔,双手接过了那个煎饼果子,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油光。
陈阳咧嘴一笑,露出白得晃眼的牙齿,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漫不经心:“客气啥!快吃,凉了腻。”他顺手揉了揉苏晴的头顶,动作自然得刺眼。
苏晴笑嘻嘻地躲了一下,却没真的避开,反而仰着脸看他:“谢啦!你吃了没?”
“吃过了。”陈阳摆摆手,目光这才懒洋洋地扫过我,像是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哟,林晚也在啊。”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湿棉花,只能勉强从鼻腔里挤出一点模糊的“嗯”声,算是回应。视线落在苏晴刚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上,翠绿的香菜碎星星点点地洒在酱料里。
“香菜…”我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嗯?”苏晴叼着煎饼,疑惑地转头看我,腮帮子鼓鼓的。
“没什么。”我摇摇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提醒她不吃香菜?算了。陈阳给的,就算是毒药,她大概也会笑着咽下去,然后说真甜。我默默地从桌肚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放在她手边。
苏晴果然没在意那醒目的香菜,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跟陈阳讨论着下午篮球赛的事,兴奋得手舞足蹈。陈阳倚着我的课桌边缘,一条长腿随意地伸着,时不时接两句,引得苏晴咯咯直笑。那笑声清脆,落在我耳朵里却有点闷。
煎饼的油香和香菜的霸道气味混合着,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有点冲。我看着苏晴吃得开心,心里那点涩意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十年了,我清楚她每一个细微的习惯:紧张时右手小指会无意识地蜷缩,高兴时会像小猫一样眯起眼睛,下雨天膝盖会隐隐作痛,还有,对香菜深恶痛绝,闻到味道都会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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