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熄灭后,人类建造了人造星辰维持生态。
>作为星辰维护员,我唯一的愿望是治好妹妹的噬光症——这种怪病会吞噬星光能量。
>当官方宣布要清除所有噬光症患者时,我带着妹妹逃往废弃的天文台。
>传说初代维护员曾在那里凝聚过星辰。
>在布满尘埃的穹顶下,只找到一行刻字:“凝聚星辰的,从不是工具。”
>追捕者的枪口对准妹妹的刹那,她将体内所有星光能量注入我的工具。
>我举起光芒暴涨的维修杆,整个天文台的穹顶亮起星图。
>所有被追捕的噬光症患者同时举起手,心光汇聚成新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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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这个世界永恒的呼吸,也是它不肯愈合的伤口。
冰冷的液体无休止地撞击着“铁壳虫”弧形的挡风玻璃,被同样不知疲倦的雨刷粗暴地抹开。视野短暂清晰一瞬,旋即又被新的混沌覆盖。车窗外,是沉沦于永夜与潮湿的钢铁森林轮廓,被一层灰蒙蒙的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如同浸了水的劣质画卷。只有高处,那些悬浮的人造星辰——被我们称为“星灯”的巨大光球——在雨幕深处投下惨淡、恒定却毫无温度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城市破碎的骨架。它们的光,是这个世界赖以苟延残喘的冰冷呼吸机。
陈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指关节因长期握持工具而显得粗粝坚硬。车载通讯器沙沙作响,混杂着电流噪音的指令断断续续:“……B-7区,星灯‘启明三号’……光衰阈值临近……维护员陈星……请立即响应……”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那个裹在宽大旧外套里的身影。妹妹陈雨蜷缩着,像一只怕冷的小动物。苍白的脸庞深埋在衣领的阴影里,只有几缕汗湿的黑发粘在光洁的额角。她的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仿佛随时会被窗外的雨声淹没。然而,陈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熟悉的、带着微弱吸力的能量波动正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如同一个无形的、饥渴的旋涡。噬光症。这该死的病,像附骨之疽,贪婪地吮吸着维系城市存续的星光能量,也一点点蚕食着她本就微弱的生命力。
“哥,”陈雨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梦呓般的飘忽,“……我听见星星在唱歌……好冷啊……”她下意识地朝陈星的方向缩了缩,似乎想汲取一点点早已不存在的温暖。
陈星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坚持住,小雨,很快就到‘启明三号’了。哥给它加把劲,让它唱得再亮些。”他的声音刻意放得很稳,试图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他猛地踩下油门,“铁壳虫”老旧的反重力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笨拙地挣脱雨水的拉扯,载着两人微薄的希望,向着高处那片病态的冷光加速驶去。
悬浮维修平台冰冷坚硬的合金地面传来熟悉的震动。陈星熟练地套上厚重的磁力靴,金属扣环“咔哒”一声锁紧,将他与脚下这片悬于城市深渊之上的孤岛连接起来。雨水被头顶巨大的透明能量护盾隔绝在外,只在弧形的罩壁上蜿蜒流淌,扭曲了下方城市稀疏的灯火,如同一场无声的、永不停歇的哭泣。
“启明三号”就在面前。这曾经象征着人类在绝境中不屈意志的造物,此刻却像一个垂死的巨人。它庞大的球体表面,原本稳定流淌的光晕变得黯淡、紊乱,如同心跳不齐的病人。光芒的脉动极其微弱,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能量流在内部某些区域正诡异地、持续地衰减下去,仿佛被无形的海绵贪婪地吸走。一种不祥的冰冷感顺着陈星的脊椎爬升。
他反手抽出斜挎在背后的维修杆。这特制的工具,一端是复杂的能量接口,另一端是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调控面板,是他对抗这无尽衰亡的唯一武器。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金属和臭氧味道的空气刺入肺腑。维修杆的能量接口精准地对准“启明三号”球体上一个黯淡的能量节点。
就在接口接触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带着微弱吸力的能量波动猛地缠上了维修杆!这股波动他太熟悉了,日日夜夜缠绕在妹妹身边,如同跗骨之蛆——噬光症!而且强度远超以往!陈星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他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波动源头——维修平台下方,城市钢铁森林的某个阴暗角落。是陈雨!她体内失控的“黑洞”正在疯狂地、跨越空间地撕扯着“启明三号”本已衰竭的能量!
“该死!”陈星低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握住震颤不休的维修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调动起全身的精神力,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强行介入那无形的掠夺通道。维修杆顶端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尖鸣,那是能量过载的警报。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
这是一场无声的角力,在冰冷的星光和倾盆大雨的背景下进行。一方是垂死的巨星光球,一方是失控的噬光旋涡,而他,陈星,是夹在中间那个拼命想要堵住决口的、渺小而绝望的修补匠。维修杆在他手中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会崩裂。每一次强行阻断那掠夺性的吸力,都像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太阳穴,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眩晕和剧痛。他几乎能听到能量被强行从妹妹那边剥离时,她灵魂深处发出的无声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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