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永和宫暖阁里洒下一地斑驳光影。康熙今日下朝早，连朝服都没换，径直就过来了。这会儿他正靠在窗边榻上看书，蔓萝则坐在一旁绣花，屋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翻书声和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
蔓萝飞针走线，心思却不在绣绷上。她时不时抬眼看向康熙，昨夜里下的决心，此刻在心头翻涌。
“看什么这么入神？”康熙忽然抬眼，正好捉住她的目光。
蔓萝手一顿，针尖险些扎到手指。她放下绣绷，深吸一口气：“玄烨，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康熙将书放到一旁，神色认真起来：“什么事？”
“我……”蔓萝攥紧了手中的丝线，“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康熙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
“我的灵魂，”她声音有些发颤，“来自几百年后的未来。”
暖阁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蔓萝垂着眼，不敢看康熙的表情。
“接着说。”康熙的声音平静无波。
蔓萝抬眼，发现他脸上没有惊讶，更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这让她心里稍安，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
她把穿越的事、系统的存在、那些未卜先知的主意来源，一一说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轻：“我怕你们把我当妖怪一直不敢说。”
康熙忽然伸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怕什么？你帮朕治国安民，给朕生儿育女，陪朕渡过那么多难关，这样的你，朕为什么要怕？”
蔓萝眼眶一热：“我以为说出来，你会不要我。”
“傻话。”康熙将她揽进怀里，“朕管你从哪儿来？朕只知道，你现在是朕的蔓萝，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温柔了几分：“再说了，朕还得谢那个未来，把这么好的你，送到了朕身边。”
蔓萝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十年的秘密，十年的负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康熙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笑着替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再哭眼睛该肿了。朕的皇贵妃原是天外仙子，这事儿说出去，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蔓萝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什么天外仙子，就是普通人。”
“在朕这儿，你就是仙子。”康熙低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不过这事儿，就咱们俩知道就行了，可别往外说，免得真有人把你当祥瑞供起来。”
蔓萝点点头，靠回他肩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对了，”康熙忽然想起什么，“你那个未来是什么样的？”
蔓萝想了想，挑着能说的讲给他听：“有能载人上天的飞机，有不用马拉自己会跑的汽车，有千里之外也能通话的手机……”
她说得简单，康熙却听得入神，不时追问细节。
“飞机能飞多高？”
“很高很高，能飞到云层上面。”蔓萝比划着，“从京城到江南，半天就能到。”
康熙惊叹：“这么快？那得用多少马力？”
“不用马，用机器。”蔓萝尽量用他能理解的话解释，“就像，就像织布机那样，但是更复杂，能自己转起来产生力量。”
康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手机呢？真能千里传音？”
“能，还能看见对方的脸。”
“那不就是千里眼顺风耳？”康熙笑了，“看来神话里的东西，在你们那儿都成真了。”
“差不多吧。”蔓萝也笑，“不过在我们那儿，很常见。”
她又说了些别的：女子也能读书做官，婚姻自由，百姓生活富足。
康熙静静听着，偶尔插话问一两句，等她说完了，他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世界。”
“嗯。”蔓萝点头，“但我更喜欢现在。”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有你啊。”蔓萝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还有孩子们，有咱们的家，那个世界再好，没有你们，对我也没意义。”
康熙心头一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朕也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康熙对系统的事尤其关心：“那个系统现在还在吗？”
蔓萝摇摇头：“早不在了，很早之前就彻底消失了。”她想起最后那句话，轻声重复：“愿你得享真实人生，它把该给的都给了，就走了。”
康熙握紧她的手：“它给了你什么？”
“知识，智慧，还有……”蔓萝顿了顿，“遇见你的机会。”
她抬头看他，认真地说：“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早就死在刚入宫那会儿了，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没有孩子们，没有见到你的机会。”
康熙深深看着她：“那朕也得谢它，不过以后，你有朕就够了，不需要什么系统，朕会护着你，一辈子。”
“我知道。”蔓萝靠在他肩上，“所以我才敢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接受。”
“当然。”康熙理所当然地说，“你是蔓萝，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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