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墟在身后崩塌溶解,如同一个被橡皮擦抹去的噩梦。那恐怖的“绝对虚无”如同追逐猎物的阴影,无声而迅猛地蔓延。潜入小队亡命狂奔,身后镜面回廊寸寸崩解,化为吞噬一切的黑暗。
“快!再快!”董骠回头咆哮,他的灵魂边缘已经能感受到那虚无散发出的、连“存在”本身都要冻结的寒意。
李小龙背着黄沾,身法催动到极致,在崩塌的镜面残骸间跳跃穿梭。钱穆文气全开,在前方强行撑开一条短暂的稳定通道。何鸿燊脸色苍白,咬着牙紧随其后,他的“收藏家感应”此刻能清晰“听”到无数被镜魔囚禁的灵魂,在崩塌中发出的、最后的、解脱又或是湮灭的哀鸣。周星驰、陈开心和云仔则被董骠和大岛由加利(不知何时也从外围杀来接应)一左一右护着,拼尽全力。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是镜墟的外壁,以及外面那混乱却“真实”的战场景象!
“冲出去!”李小龙暴喝,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率先撞破那已经脆弱不堪的镜墟外壁,冲入外界!
众人紧随其后,如同炮弹般射出。
外界,谢贤、陈百祥、肥姐领导的“无厘头嘉年华”部队,正与镜魔残余的守卫部队以及被莫名力量牵引来的部分亡灵大军、扭曲记忆流混战成一团,场面极度混乱。突然看到李小龙等人狼狈冲出,身后镜墟如同融化的冰山般垮塌,所有人都是一愣。
“李师傅!骠叔!救到阿沾未?”谢贤一边用“意念橡皮泥”变成的巨型苍蝇拍打飞一个亡灵骑士,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救到了!快撤!里面有大麻烦!”董骠来不及细说,朝着大部队方向挥手。
然而,撤退的命令还未完全下达,异变再生!
那从镜墟深处蔓延出来的“绝对虚无”,并未因他们逃出而停止,反而如同有生命般,从崩塌的镜墟各个缺口喷涌而出,如同墨汁滴入清水,开始迅速污染、同化周围的空间!所过之处,无论是混沌能量、镜魔残余守卫、还是谢贤他们制造的“无厘头能量”,甚至是一些躲闪不及的亡灵,都被瞬间“抹除”,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直接归于彻底的“空”与“无”!
“乜嘢鬼东西?!”陈百祥吓得差点咬到舌头,“连我嘅口水都吞?冇阴功啊!”
“快!远离那片区域!”潘学斌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急迫传来,他在后方监控到了这恐怖的能量反应,“高进检测到超高浓度‘规则湮灭’现象!所有单位,立刻向东南方向撤离!快!”
不用他下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虚无”的恐怖,开始拼命向东南方向飞退。
但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东南方向,那片原本相对平静的混沌区域,空间突然剧烈扭曲,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搅动!紧接着,数道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之洪流”,从不同的方向——静默坟场、记忆回廊、甚至蠹简斋方向——被强行撕扯、牵引而来,如同百川归海,狠狠撞向那正在喷涌“虚无”的镜墟废墟!
这些光流颜色各异,气息驳杂,包含了亡灵死气、混乱记忆、净化文气甚至还有一股熟悉的、属于黄沾之前激发的“混沌文气”余波!它们仿佛是被那“虚无”中心某种恐怖存在强行抽取、汇聚而来的“养料”!
光流与“虚无”接触的瞬间,并未发生爆炸,而是被“虚无”迅速吞噬、消化!每吞噬一道光流,那“虚无”蔓延的速度就加快一分,其中心散发出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秩序”威压就更强一分!
“它在吞噬所有被镜魔标记过的‘变量’和‘能量’!”钱穆一边飞退,一边骇然道,“镜魔的‘熔铸核心’被我们破坏,但它背后的‘源点’被惊醒了!它在强行回收并整合所有镜魔计划中的‘素材’,要直接完成最后的‘降临’!而且……它似乎要将周围一切,都化为它降临的‘祭品’和‘基底’!”
将周围一切化为祭品?包括他们所有人?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难道冇办法阻止?”刘家良须发皆张,洪拳拳意勃发,却感到在那“虚无”面前,自己的力量如同蚍蜉撼树。
“阻止?点阻止?”谢贤吐掉虚拟雪茄,看着那不断膨胀的黑暗,难得地露出一丝凝重,“连光同声音都吞埋,打又打唔到,闹又闹唔听……”
眼看“虚无”如同涨潮般迅速蔓延,吞噬着一切,外围佯攻部队和潜入小队被迫不断收缩阵型,眼看就要被逼入绝境。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何鸿燊,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它在吞噬……也在‘整合’。既然是‘整合’,就需要‘框架’,需要‘规则’。”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不断吞噬光流的“虚无”中心,“它在利用这些被吞噬的‘变量’能量,为自己构建降临的‘躯体’和‘领域’。如果……我们能干扰甚至破坏这个‘整合’过程,或许就能延缓甚至阻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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