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通道的入口在吞噬黄沾后彻底闭合,连带着整片濒临崩解的镜面平原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还原为原本狂暴的混沌能量乱流,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镜平乱战”只是一场幻梦。
但黄沾被掳走的事实,却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小龙站在通道消失的位置,拳指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意念显化)。他生平经历过无数凶险,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愤怒。敌人并非不可战胜,但其诡谲的手段和深不见底的谋划,让人防不胜防。
“钱先生,那通道……”李小龙转头看向脸色凝重的钱穆。
钱穆闭目感应片刻,缓缓摇头:“气息已彻底隐匿,与荒原深处那无处不在的混沌及镜魔残留秩序融为一体,难以追踪具体坐标。此等手段……非单纯空间转移,更似一种基于‘规则’或‘概念’的跃迁。镜魔对‘镜’与‘影’的掌控,比老夫预想的还要深入。”
“规则跃迁?”董骠烦躁地挠头,“咁即系冇得追?阿沾佢……”
“非是不得追,而是需知其‘所往’。”钱穆睁开眼,眼中智慧光芒闪烁,“镜魔既称黄沾小友为‘关键变量’,又专为其开启通道,则其目的地,必与镜魔计划核心息息相关。很可能便是……真正的‘万镜之源’,或其仪式的关键枢纽所在。”
“那我们怎么知道那鬼地方在哪?”周星驰的光团急得团团转,“难道等镜魔自己发请帖?”
“或许……有人知道。”一直沉默照顾邓光荣的林正英,忽然开口。他指了指依旧虚弱、但被钱穆净化后神智清醒了不少的鲁道夫。
众人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鲁道夫在众人(尤其是董骠和周星驰)的逼视下,吓得一个哆嗦,连连摆手:“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通道具体通向哪里!镜魔大人从未透露过它的核心巢穴!它只是利用我的‘导演’能力处理表层素材……”
“但系你同佢合作咁耐,总有点蛛丝马迹挂?”董骠上前一步,气势迫人,“比如,佢平时‘住’喺边?汲取能量主要靠乜?最关心啲乜嘢地方?”
鲁道夫苦思冥想,忽然眼睛一亮(或者说回光返照):“有……有一次,镜魔大人在调整某个记忆回廊的‘镜面’时,无意中流露过一丝意念波动……好像提到过……‘最清晰的倒影,诞生于最深的遗忘’……‘最初的镜面,映照着最后的真实’……还有……‘一切归于原点’……”
最深的遗忘?最初的镜面?一切归于原点?
这些如同谶语般的话,让人更加困惑。
钱穆却若有所思:“最深的遗忘……灵寂之地中,何处可称‘最深的遗忘’?是‘记忆回廊’中被彻底遗弃的角落?还是……‘遗忘之渊’?”
遗忘之渊!灵寂之地传说中,所有彻底失去自我、连执念都消散、即将归于虚无的灵魂最终沉淀之处!那里是绝对的“空”与“无”,是记忆的终点,也是灵寂之地最神秘、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最初的镜面……映照着最后的真实……”钱穆继续推演,“若‘最初的镜面’指代镜魔的诞生或力量根源,那么‘最后的真实’……莫非是指灵寂之地形成之初的‘本源景象’?或者……轮回的真相?”
这个推测太大胆,也太惊悚。
“一切归于原点……”林正英接口,“若镜魔真欲覆盖整个灵寂之地,将其化为永恒标本,那么这个‘原点’,是否就是它计划中,新旧世界交替的‘奇点’?也是它仪式最终启动之地?”
线索似乎指向了遗忘之渊,但又充满了不确定性。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找到黄沾。”李小龙斩钉截铁,“钱先生,可否劳烦您与蠹简斋诸位文宗,设法推演那通道可能的目的地?我等即刻返回音乐共鸣区,与顾先生、刘师傅汇合,整合力量,准备前往遗忘之渊查探!”
“老夫正有此意。”钱穆点头,“黄沾小友身系重大,其‘混沌文道’更是对抗镜魔死秩序的关键。老夫这便返回蠹简斋,与诸友合力推演。一有消息,立刻通知诸位。”
“好!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董骠也雷厉风行。
众人不再耽搁,由钱穆护送(他顺手净化了沿途残留的镜魔污染),带着虚弱的邓光荣和被封禁的鲁道夫,迅速撤离荒原边缘,朝着音乐共鸣区方向疾行。
一路上气氛凝重。黄沾被掳,如同在大家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陈开心抱着云仔(汤仔),云仔的光芒也显得有些黯淡,似乎也在为黄沾担忧。周星驰罕见地沉默,光团只是静静地飘着。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音乐共鸣区外围防线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骚动!
只见原本井然有序的防线外围,此刻正围着一大群灵魂,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还时不时爆发出惊叹、哄笑甚至……喝彩声?
“搞乜鬼?”董骠皱眉,“亡灵大军又来了?唔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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