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晚的任务就是杀你灭口!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猛地一咬牙,脸上装出狠厉之色,“得罪了!吃我一脚!”
话音未落,我手腕猛地发力,用巧劲挑开他格挡的长剑,使得他中路空门大开,随即运足内力,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之上!
“噗——”
马天鸣根本没想到我突然下此“重手”,或者说,他没想到我这脚力道如此之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小口鲜血,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撞开了几名试图拦截柳老的护卫!
柳老到底是老江湖,反应极快,眼见马天鸣飞来,他猛地一掌逼退身前敌人,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马天鸣的后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他往腋下一夹,脚下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近在咫尺的厚重围墙激射而去!
“放箭!放箭!放箭!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处炸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我惊慌失措地回头望去,心脏瞬间骤停!
妈耶!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集结了黑压压一片弓弩手,怕是有上百人之多!他们手中的连发弩机已然举起,下一刻,密如飞蝗、疾似暴雨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遮天蔽日般朝着我们这片区域覆盖而来!根本不分敌我!
“我命休矣!” 我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根本来不及多想,只能凭借本能,猛地抱住脑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同时拼命蜷缩身体,将整个后背乃至大腿要害,尽可能多地藏在那件从陈副庄主那里得来的宽大软甲之下!
“噗噗噗噗——!”
如同冰雹砸在牛皮上的沉闷声响,密集地在我背上炸开!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十几柄重锤同时击中,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痛得我龇牙咧嘴,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
但万幸的是,除了那钻心的疼痛和可能的内腑震荡,箭矢并没有真正刺穿我的皮肉!陈副庄主这宝贝软甲,救了我一命!这玩意虽然穿着不甚舒服,但关键时刻,真是比亲爹还亲!还好,我时刻准备着,穿上后,连睡觉都没脱下来过!
几轮令人窒息的箭雨过后,现场的声音陡然一静,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我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眼前的景象,堪称惨烈!
前方,刚才还在激烈交战的区域,此刻倒下去一大片人,有江南铸造局的高手,但更多的,是来不及躲避或者被重点照顾的魔教护卫!后面一些反应稍慢,或者位置不好的自己人,也同样倒下了一片。
好家伙!这是谁下的命令?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看这情况,自损恐怕远不止八百!
我急忙望向围墙方向,柳老等人刚刚凭借高超的身法和内力硬扛着箭雨挨到了墙边。柳老似乎腿部中了一箭,动作有些踉跄,但依旧强撑着站了起来,看来伤势不算太重。其他几个高手情况也差不多,身上或多或少都插着几支箭矢,但都还保持着战斗力。
然而,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痛苦尖叫,猛地撕裂了短暂的寂静:
“啊——!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啊——!!”
是马天鸣的声音!
我心头猛地一揪,循声望去。在墙边摇曳的火光与浓重阴影的交界处,我看到马天鸣正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殷红的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颤抖的指缝间不断涌出,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迅速晕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他被箭矢射中了眼睛!
我张大了嘴巴,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庆幸他还没死?还是惋惜他可能就此废了?
就在我心神震动之际,身后再次传来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和弓弦绷紧的声音!我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上百名弓弩手,已经面无表情地再次给连发弩机上好了箭矢!
不好!又来?!
我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再次以最快的速度抱头跪坐,将身体死死蜷缩在软甲的保护之下,心中把下达命令者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在第二波死亡箭雨即将临体的前一刻,我听到围墙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是厚重的墙壁被人用巨力硬生生轰开了几个大洞!紧接着,隐隐约约夹杂在弓弦震动声中,传来马天鸣声嘶力竭、充满绝望和威胁的呐喊:
“柳老!救我!我……我可是太子的养子!你敢弃我不救,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咻咻咻——噗噗噗!”
箭矢破空和入肉的声音再次淹没了他的呼喊。
等到这轮箭雨过去,我才心有余悸地再次睁开眼。阴郁黑暗的黎明前天空,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柳老那帮人果然彪悍,竟真的在厚重围墙上强行开辟出了生路!柳老和马天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想必是趁乱钻洞逃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幸运。那个叶老,脸部正中插着一支箭矢,此刻正捂着脸在地上疯狂打滚,发出不似人声的痛苦嚎叫。而那个王老,双腿被数支箭矢钉穿,正拖着血肉模糊的下半身,用双手拼命地、一点点地朝着最近的墙洞爬去,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画面凄惨无比。
不过,还没等他爬到洞口,几名如狼似虎的魔教护卫就冲了上去,毫不客气地将他架了起来,如同拖死狗一般,粗暴地拖离了现场。
我这才有机会回头看向身后。这一看,更是让我心头一凛。
只见赵无风道长也挂了彩,道袍被撕裂,胳膊和腿上都带着箭伤,鲜血淋漓,脸色苍白。而他最器重的徒弟甲行,受伤更重,胸口插着箭,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眼看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而那个心直口快、略显肥胖的甲起,最是凄惨,整个人几乎被射成了刺猬,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矢,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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