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坐起身，凌霜和老周连忙扶住他。
“林博士，刚才……您和那个阴影……”凌霜忍不住问道，这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林建国闻言，脸色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不太记得具体的细节了。当那股深渊意识彻底占据主导时，我的本体意识就像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的牢笼里，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但我能感觉到……那个阴影，它并非纯粹的邪恶……它更像是由无数被‘收割’的生命的痛苦、不甘和怨念，在漫长岁月中凝聚而成的……复仇集合体。”
“它和深渊意识……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都被‘观星者’的这套‘净化’体系所迫害？”沈清澜尝试理解。
“可以这么理解。”林建国点了点头，“当‘狱卒’那冰冷的、代表着‘净化’秩序的气息出现时，它和我们（指深渊意识）都将其视为首要的敌人。那是一种……源于本能的联合。深渊渴望混乱与毁灭，阴影渴望复仇与解脱，而‘狱卒’……代表着它们共同憎恨的秩序和束缚。”
所以，那场诡异的联手，并非有计划的合作，更像是黑暗森林法则下，针对共同威胁的本能反应。
“那……那个阴影，还有……您体内的深渊意识，现在……”晚星担心地问。
“阴影……恐怕凶多吉少。‘狱卒’的力量非常克制它。”林建国叹了口气，“至于我体内的深渊意识……似乎被‘源初之水’的力量暂时‘安抚’和‘隔绝’了，就像被关进了更坚固的牢房。但我知道，它并没有消失，只是潜伏了起来……”
这意味着危机并未根本解除，只是被推迟了。
就在这时，晚星突然捂住了额头，发出一声低吟。那些强行涌入她脑海的古老信息碎片，又开始翻腾起来，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和断裂的意念闪过……
浩瀚的星海……一颗被蓝色海洋包裹的星球……生命的浪潮起起落落……一些巨大的、模糊的阴影在深海游弋……一道撕裂天空的流光……燃烧的海洋……绝望的悲鸣……然后是漫长的沉寂……以及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回荡，仿佛在制定着某种……“协议”或“枷锁”……
“……平衡……必须维持……代价……守护亦为囚笼……”
晚星猛地甩了甩头，脸色有些发白。
“星星，你怎么了？”沈清澜关切地问。
“我……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晚星喘着气，试图理清那些混乱的信息，“关于这个世界……关于生命……还有……某种‘协议’？‘枷锁’？我不太明白……”
林建国闻言，神情变得极其严肃：“是‘源初’节点传递给你的信息？传说中，某些最古老的节点，会记录下星球和生命演化的关键碎片……星星，这可能是极其重要的线索！或许能揭示‘观星者’真正目的的根源！”
他挣扎着想要更仔细地询问，但身体依旧虚弱。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汲取着“源初之水”散发出的微弱气息、显得格外满足的小喇叭，突然用它那粘稠的触须惊恐地拍打起晚星的手臂，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亮闪闪的！不好了！那个……那个硬邦邦的、没有味道的大家伙（指‘星镰’的机甲）……它……它又来了！味道……就在我们上面！很近很近！】
几乎同时，一股熟悉的、冰冷而精准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探针，穿透了层层岩壁，清晰地笼罩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星镰”！他如同幽灵般，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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