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救了?”王博士从座位底下爬出来,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刚才那是……‘星镰’在帮我们?他吃错药了?还是终于发现我们是他失散多年的亲戚?”
“不可能。”凌霜立刻否定,“‘星镰’目的不明,行为难以预测。他出手干扰,未必是为了救我们,更可能是……他与‘观星者’之间本身就有矛盾,我们只是恰好处在了矛盾的交点上。”
晚星回想起“星镰”在深海基地那些古怪的“测试”和若有所指的话语,觉得凌霜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个男人,仿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他们,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我们现在去哪儿?”沈清澜看着外面依旧漆黑一片的深海,叹了口气,“‘海鲜导航’差点把我们送进鬼门关,现在连个方向都没了。”
一直沉默的林建国,此时却缓缓抬起了手,指向了一个与之前小喇叭指引截然不同的方向。他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带着一种基于知识和经验的判断。
“那个漩涡……虽然是陷阱,但它模拟的‘源初’能量波动,并非完全空穴来风。”他虚弱地解释道,“‘观星者’一定是探测到了这片海域存在真实的‘源初’气息,才会在此设伏。真正的‘源初之水’节点,很可能就在这片海域的……另一个能量汇聚点,一个更隐蔽、更难以被仪器探测到的地方。”
他看向晚星:“星星,用你现在的力量,仔细感受海水的流动和能量的脉络。不要寻找最强的信号,去寻找……最纯粹、最古老、仿佛与整个海洋融为一体的那丝律动。”
晚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感知之中。解开枷锁后,她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如同拥有了无数双无形的“眼睛”和“耳朵”。
她过滤掉那些混乱的、属于沉船坟场的死亡气息,忽略掉远处依旧在隐隐波动的陷阱能量,甚至屏蔽了小喇叭还在絮絮叨叨抱怨“味道变了”的意念……
她的意识如同细腻的网,在浩瀚的海洋能量场中缓缓扫过。
起初,是一片混沌。但渐渐地,她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自然的能量流。它们并非聚集在某一点,而是如同遍布海洋的神经网络,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
她努力地追寻着,分辨着……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在众多细微的能量流中,有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它不张扬,不激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与生机,仿佛是整个海洋生命力的源头之一。它流淌的方向,与林建国所指的方向隐隐吻合!
“那边!”晚星猛地睁开眼睛,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毫无特色的深邃海沟,“我感觉到了一股很微弱,但非常纯粹的暖流!往那个海沟下面去了!”
众人精神一振!有了明确的方向,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强!
“就去那里!”凌霜果断下令。
潜航器调整方向,朝着那条幽深的海沟驶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海沟范围时,晚星胸前的那个贝壳吊坠,毫无预兆地再次变得滚烫!同时,她脑海中响起了母亲苏清那焦急的、仿佛用尽最后力气传来的警告意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急促:
【别进去!星星!那不是‘源初’!是……是……】
意念到此,如同被强行掐断,戛然而止!
吊坠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
晚星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妈妈在警告她?连妈妈都如此焦急地警告?
那海沟下面,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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