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迟到的……那个……”
两个一模一样的老陈!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彻底乱了。对讲机里小李的惨叫、镜子里的诡笑、眼前两个无法分辨真假的搭档……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心脏和喉咙。
该信谁?镜子的警告?还是阴影里那个受伤的?
没等我做出反应,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咯咯咯……”
一阵令人牙酸的、像是塑料关节摩擦的轻微声响,从我们四周传来。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用手电扫向周围那些蒙着白布、姿态各异的废弃塑料模特。
它们……不知何时,全部“脸”朝向了我们这边!
覆盖的白布无风自动,缓缓滑落,露出下面一张张光滑、惨白、没有五官的塑料脸孔。
然后,所有模特的“头”,齐刷刷地,以一种完全一致的、机械般的速度,转向了我。
一个非男非女、空洞而叠加的声音,仿佛同时从所有模特的方向传来,钻进我的耳朵:
“欢……迎……加……入……永……恒……夜……班……”
第三夜:寻找与真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连滚爬出负二层的。
只记得在那些模特“开口”的瞬间,抓住我胳膊的那个“老陈”手劲一松,我拼命挣脱,不管不顾地朝着有楼梯光亮的地方狂奔。身后似乎有拖沓的脚步声在追赶,还有塑料摩擦的咯咯声,以及两个“老陈”混杂着愤怒和某种诡异呼唤的嘶喊。
我冲回一楼卖场,反锁了消防通道的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制服。超市里依旧灯火通明,死寂无声,仿佛刚才负二层的一切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但手腕上被“老陈”抓出的青紫指印,和耳边残留的诡异回声,清楚地提醒我那不是梦。
对讲机彻底沉寂了,无论调到哪个频道,只有沙沙的电流声。保安室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我被困住了。和超市里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困在一起。
天亮后,超市正常营业,员工陆续到来。我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白天主管的注意。我语无伦次地讲述了夜里的遭遇,提到两个老陈、镜子、模特,还有失踪的小李。
白天的主管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她听完,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同情、不耐和深深忌讳的表情。
“小苏啊,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她递给我一杯热水,“老陈昨晚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了,没来上班啊。负二层那边灯坏了,早就围起来不让进了。小李?哪个小李?我们这儿最近没招新人啊。”
她翻开排班表,上面确实没有“陈建国”(老陈的全名)的夜班记录,也没有姓李的新保安。
“可是吴主管他……”我急忙说。
“吴主管?”胖主管皱了皱眉,“哪个吴主管?我们保安部没有姓吴的主管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昨晚面试我的吴主管,带我巡场的老陈,惨叫的小李……都不存在?或者说,在“白天”的维度里,不存在?
我猛地想起守则最后一条:凌晨4点后不会有任何清洁人员工作。
那4点前呢?那些我可能见过的“清洁人员”,他们真的存在吗?
白天,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超市里转悠。我去了负二层的入口,那里果然拉着黄色的警戒线,立着“维修中,禁止入内”的牌子。通往下面的楼梯黑漆漆的,散发着更浓的霉味。
我找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子光滑明亮,映出我苍白憔悴的脸,没有任何异常。
我又走到三楼儿童玩具区。积木整齐地码放在货架上。
一切正常得可怕。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夜晚,是另一个“世界”。而我,已经被那个世界“标记”了。镜子里的“我”说“来换班”,模特说“欢迎加入永恒夜班”……
我不想“加入”。我要离开。
第四夜:对峙与终结
第三个夜晚,我知道我必须回去。回到负二层。谜底和生路,可能都在那里。或许,还有真正的小李和老陈——如果他们还存在的话。
我提前藏好了装备:强光手电、从工具间偷拿的一柄沉重的消防斧、还有一大桶备用发电机用的汽油(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拿在手里似乎能壮胆)。
十一点,超市的灯光再次亮起,白日的“正常”像潮水般退去,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寂静重新笼罩。
我没有等任何“搭档”。我直接走向负二层。
警戒线和牌子还在,但对我形同虚设。楼梯的黑暗浓重如墨,手电光像是被吞噬了一部分。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
负二层依旧空旷阴冷。我径直走向试衣间和那面大镜子。
镜子静静地立在那里,映出手电光和我的身影。这一次,镜中的“我”没有诡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空洞。
“出来。”我对着镜子说,声音在空旷中回荡,“我知道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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