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递给我一张泛黄的守则：“夜班三条铁律：第一，凌晨三点后不服务穿红鞋的顾客；第二，听到婴儿哭声必须立刻关闭母婴室；第三…如果货架开始移动，马上逃命。”
我笑他迷信，直到今晚货架像活物般合拢时对讲机传来尖叫：“是前年火灾死的冤魂在找替身！记住第三条——”
声音戛然而止，货架缝隙里缓缓伸出一只焦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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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规则
“李哲，这是你的夜班搭档，李薇。带她三天，老规矩。”
保安部经理王胖子把对讲机塞到我手里，指了指身后那个看起来刚毕业的女生。她穿着略显宽大的保安制服，眼神里带着点不安，但更多是好奇。
“李哥好。”她小声说。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夜班保安这活儿，干久了人都麻了，尤其是这家永旺超市，邪门得很。
王胖子没急着走，反而从抽屉最里面摸出一张边缘卷曲、明显泛黄的纸，拍在桌上。油墨字迹有些模糊，像是复印了很多次。
“这个，背下来。尤其是你，李薇，一个字都不准错。”
李薇拿起纸，轻声念道：“永旺超市夜班保安守则…第一条：凌晨三点后，如遇穿红色鞋子的顾客询问商品位置，禁止回答并立即远离，直至其离开视线…”
她念到这里，抬头看了看王胖子，又看看我，脸上写着“是不是在开玩笑”。
王胖子板着脸：“继续。”
“…第二条：如在生鲜区附近听到持续婴儿哭声，立即前往母婴室，从外部反锁门锁，无论内部有何动静，十分钟内不得开启…”
“…第三条：如察觉货架排列出现异常移动，形成包围态势，立即通过对讲机汇报代码‘暗影’，并不惜一切代价沿紧急出口指示灯撤离，切勿尝试救援他人…”
念完了，休息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老旧空调的嗡嗡声。
“王经理，这…”李薇终于忍不住了，扬了扬手里的纸，“这算什么？都市传说体验营？”
我点了根烟，没说话。当初我来的时候，反应跟她差不多。
王胖子脸上的横肉绷紧了：“你别管是什么，照着做就能活…就能保住工作。尤其是第三条，”他特意加重语气，小眼睛盯着李薇，“看到货架动，别犹豫，别好奇，跑！听懂了吗？”
李薇显然没当真，敷衍地点点头：“懂了，看到穿红鞋的顾客装哑巴，听到小孩哭就去锁门，货架成精了就跑路。行，记住了。”
王胖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李薇把那张纸随意折了折塞进口袋，冲我笑笑：“李哥，这地方还搞这种氛围铺垫？挺有意思啊。”
我吐出口烟圈，看着窗外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有意思没意思，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巡场去。”
第二夜：预兆
第一天晚上风平浪静。
李薇跟着我，拿着强光手电，穿过一排排寂静的货架。灯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寂静中，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对讲机偶尔的电流声。她似乎有点失望，大概觉得夜班不过如此。
“李哥，那规则真的假的？”她边走边问，手电光柱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真的假的重要吗？公司规定，照做就行。”我懒得解释。
“可我听说，这超市前年好像出过事？火灾？”她压低声音。
我脚步顿了一下：“别听那些闲话。做好自己的事。”
那是忌讳。两年前那场不大不小的火灾，烧毁了西北角的一小片区域，据说当时有个夜班清洁工没跑出来。后来超市重新装修，没人再提这事。但有些老员工，心里都明白。
第二天夜里，情况有点不对了。
凌晨两点半，我们正在日用品区巡查看，李薇突然拉住我胳膊。
“李哥，你听…是不是有小孩在哭？”
我侧耳倾听。除了制冷设备的低鸣，一片死寂。
“你听错了。”我说。
“真的！”她有点急，“好像…好像是从生鲜区那边传来的？”
生鲜区离母婴室很近。我皱起眉，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三点还早。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像是被闷着的婴啼，似乎真的飘了过来，细若游丝，钻进耳朵里。
守则第二条。
“走。”我简短地说，改变方向朝着生鲜区快步走去。
越靠近生鲜区，那哭声似乎越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悲切。李薇跟在我后面，脸色有点发白，手紧紧攥着甩棍。
路过冷冻柜时，柜门内侧的金属面上，模糊地映出我们的身影，还有…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更远处的货架缝隙里一闪而过。
我没停下，径直走到母婴室门口。米色的门紧闭着。
哭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断断续续，呜咽着。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守则，从腰间拿出那把特定的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就在锁舌卡住的一瞬间，里面的哭声猛地变成了某种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嚎叫，紧接着是沉重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砸在门板上，整个门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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