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因为腿软而跌倒在地,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试图远离操作台,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具女尸,瞳孔几乎要裂开!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老周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精神显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是她!是师父逼我的!我也不想烧死你啊,师姐!”
师姐?!
小沈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看看状若疯癫的老周,又看看操作台上那具开始散发出更浓重河腥味和……某种焦糊味的无名女尸。
二十年前……放火烧……
一个可怕的、模糊的轮廓,在他脑海中浮现。
“师傅!您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小沈冲过去,想扶起老周。
“墨斗线……立线索魂……她回来了……她回来找我了!”老周死死抓住小沈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声音破碎不堪,“二十年前……我和师姐都是跟着师父学入殓……师父是最后一个懂得镇尸法的老派人……师姐天赋比我好……师父想把衣钵传给她……”
老周的眼神涣散,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嫉妒……我鬼迷心窍……那天晚上,师姐在偏房练习给一具据说很凶的‘车祸煞’整理遗容,用墨斗线暂时镇着……我……我偷偷锁了门……在外面……放了把火……”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场大火的灼热。
“火太大了……没人敢进去……师姐……和那具‘车祸煞’……都……都烧没了……师父受了打击,没多久也去了……对外只说是一场意外……我继承了师父的手艺……来了这里……”
老周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操作台上的女尸,声音凄厉:
“可你……你没死透?!你变成了‘水焚煞’?!泡在水里,却带着火烧的怨气?!这墨斗线……是你自己缠上的?!你在找我?!你一直在我找我?!”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质问——
“嗡——!”
那几根立起的墨斗线,猛地绷直到了极限,然后如同离弦之箭,骤然射向瘫倒在地的老周!
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几道黑色的残影!
“师傅小心!”小沈下意识地想推开老周。
但已经晚了!
那几根墨斗线,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毒蛇,瞬间缠绕上了老周的脖颈、手腕和脚踝!线身紧紧勒进他的皮肉,那暗红色的污迹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沿着皮肤向四周蔓延,留下灼烧般的黑色痕迹!
“呃啊!”老周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提离地面几分,又重重摔下,他拼命挣扎,但那墨斗线坚韧无比,越挣扎勒得越紧!
操作台上的女尸,开始剧烈地抽搐!她身上那件破烂的、沾满水渍和泥污的衣服,竟然冒起了丝丝缕缕的、带着焦臭味的白烟!仿佛她体内正有一场无形的火焰在燃烧!河水与烈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死亡象征,诡异地融合在她身上!
整容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墙壁上挂着的工具叮当作响,有的甚至自行掉落在地!
“叛徒……偿命……”
女尸喉咙里再次发出那水泡翻滚般的诅咒,她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有两点幽暗的火光在燃烧。
小沈被这超自然的恐怖景象吓得魂不附体,但他看到老周因为窒息脸色已经开始发紫,求生的本能和一丝残存的勇气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工具!师傅的工具箱!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老周平时宝贝得不得了、从不让他碰的那个老旧桃木工具箱前,手忙脚乱地打开。
里面没有寻常的整容工具,只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东西:几叠画着朱砂符箓的黄纸,一小包用红布包着的、颜色暗沉的粉末,还有几个小巧的、刻着符文的铜铃,以及……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发暗的刻刀?
哪一样能用?!怎么用?!
老周那边的挣扎已经越来越微弱,墨斗线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小沈心急如焚,目光在工具箱里疯狂扫视,最终落在那几张朱砂符箓上!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他抓起一把符箓,也顾不上分辨,朝着那缠绕在老周身上的墨斗线就扑了过去,胡乱地将符纸拍在线身上!
“噗!”“噗!”“噗!”
几张符箓在接触到墨斗线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猛地燃烧起来,化作几缕青烟,毫无作用!
反而像是激怒了那墨斗线,它们勒得更紧了!老周已经翻起了白眼,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没用的……普通符……镇不住……”老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刀……刻刀……血……我的……”
刻刀?血?
小沈瞬间明白了!他一把抓起那把木质刻刀!触手冰凉,刀身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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