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殡仪馆新入职的尸体整容师,我发现每位逝者右腕都系着一条红绳。
前辈李师傅警告我:“千万别解开红绳,尤其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
一周后,我值夜班时接到一具年轻女尸,她的红绳意外脱落。
尸体突然睁眼,用三种不同的声音轮流说话:
“哥哥,帮我梳头好吗?”
“都要死...所有人都要死...”
“解开绳子的人,将成为下一个...”
整容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工具自行飞起悬浮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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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一点半,市殡仪馆。
地下整容室的荧光灯管,发出一种持续而低微的嗡鸣,把这间充斥着消毒水和防腐剂气味的空间,照得一片惨白。林轩戴着双层橡胶手套,小心地给工作台上那位因车祸去世的老先生修复面部模型。这是他入职的第七天,依旧没能完全适应这里渗进骨子里的阴冷。
带他的老师傅李建国坐在角落的旧靠背椅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随时会醒。他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那件有些年头的深蓝色工作服,洗得发白,却异常干净。
“差不多了,”林轩轻声道,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填充完最后这点石膏,等干……”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老先生裸露的、已经过初步清洁的右手腕上。那里系着一根细细的、鲜红色的绳子,打了个简单的结。和他这一周来处理过的每一具遗体一样。
这红绳太普遍了,普遍到近乎诡异。男女老幼,寿终正寝或横遭不幸,腕子上都少不了它。材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棉线,颜色却红得刺眼,像刚刚凝固的血。
他终于没忍住,一边用刮刀抹平石膏边缘,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李师傅,这红绳……是馆里的规定吗?有什么讲究?”
角落里的李建国眼皮动了动,没睁开,干瘪的嘴唇里吐出烟熏过般沙哑的声音:“规矩就是,别碰它。”
林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我知道不能解,就是好奇。所有遗体都系,是为了标识,还是……某种习俗?”
李建国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浑浊,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锐利,直直看向林轩。整容室里的温度仿佛瞬间又降低了几度。
“标识?”李师傅嗤笑一声,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那是‘绊脚绳’。”
“绊脚绳?”
“绊住死人的脚,免得他们……走错了路,特别是那些,”李师傅的目光扫过工作台上安详的老先生,意有所指,“没熬到寿数,心里憋着怨气走的。绳子系在腕上,相当于给他们个提醒,阳寿已尽,黄泉路近,别瞎惦记,别回头。”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记住我的话,小林。干我们这行,尊重死者,按规矩办事,才能平平安安。尤其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绳结,千万,千万,别解开。”
那“非正常死亡”几个字,被他念得又慢又重,像锤子敲在林轩心口。
林轩喉结滑动了一下,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他低头继续工作,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瞥向那根根红绳。它们安静地系在逝者的腕上,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蠕动着不祥的生命。
一周的观察,他隐约觉得,李师傅对这红绳的重视,似乎超出了一般习俗的范畴,那里面藏着更深的、不愿明言的忌惮。
墙上的电子钟无声地跳到了零点。
李建国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哒的轻响。“我上去抽根烟,透口气。你盯着点,电话响了就接,有车送人来就按流程登记。”
“好的,李师傅。”
老人佝偻着背,推开整容室厚重的隔音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偌大的地下整容室,只剩下林轩一个人,还有台上那位再无声息的老先生。荧光灯的嗡鸣似乎更响了,角落里清洗水槽滴答的水声,也清晰可闻。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林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尖锐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炸响,打破了死寂!林惊得手一抖,刮刀差点掉在地上。
他定了定神,走到墙边拿起老式电话机的听筒。“喂,市殡仪馆整容室。”
电话那头是前台值班员小赵,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小林,准备接人。刚送来的,年轻女性,淹死的,在河里泡了几天才捞上来。家属要求尽快整理遗容,明天一早举行告别仪式。”
“……明白了。”林轩放下电话,手心有点冒汗。非正常死亡,还是溺毙。
几分钟后,运送遗体的推车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滚动声,由远及近。两个穿着同样深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推着担架车进来,面无表情地将一具覆盖着白布的遗体转移到林轩指定的不锈钢工作台上。
“辛苦。”林轩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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