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创新大厦二十二层的财务部办公室,只剩下周琳还在加班。
月底的财务结算总是最折磨人的,周琳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张报表塞进碎纸机。机器发出熟悉的嗡鸣声,将纸张吞噬、切割成细小的碎片。
就在碎纸机即将停止运转时,周琳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啜泣。
她猛地抬头,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日光灯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和她自己的呼吸声。
“太累了,都出现幻听了。”她自言自语道,开始收拾桌面。
啜泣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她耳边。
周琳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看向碎纸机。机器的指示灯已经熄灭,但出纸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那是一小团纸屑,正在以不自然的方式微微颤动。
“有人吗?”她颤抖着问道。
碎纸机突然自行启动,发出刺耳的运转声。周琳吓得后退一步,但机器很快又停了下来。出纸槽里,那些纸屑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字形:
“救”
周琳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立刻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
“保安室吗?我是二十二楼财务部的周琳,我们办公室的碎纸机...有点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保安老陈迟疑的声音:“周会计,你说的是...碎纸机?”
“对,它自己在运转,而且...算了,你能上来看看吗?”
老陈叹了口气:“我马上上来。不过周会计,那台碎纸机...有点邪门。”
“什么意思?”
“上个月安装那台新碎纸机后,已经有三个员工请了病假。”老陈压低声音,“都说是什么精神衰弱,但我看没那么简单。”
挂断电话后,周琳紧紧盯着那台碎纸机。它静静地立在角落,黑色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五分钟后,老陈推门而入。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保安,在这栋楼工作了十几年。
“周会计,你没事吧?”老陈关切地问道,手电筒的光束在办公室里扫过。
“那台碎纸机,它刚才自己启动了,还...”周琳指向碎纸机,却愣住了。
出纸槽里空空如也,那些组成字形的纸屑不见了。
“还怎么了?”老陈问道。
周琳犹豫了一下:“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累了。”
老陈检查了碎纸机,摇摇头:“机器很正常,可能是电压不稳导致的误启动。周会计,你加班太久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送走老陈后,周琳站在碎纸机前,内心挣扎。她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声啜泣和那个“救”字都太真实了。
她决定再试一次。从废纸篓里拿出一张废纸,塞进碎纸机。
机器正常运转,将纸张切碎。但在运转声停止的瞬间,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帮...帮我...”
这次声音更加清晰,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你是谁?”周琳颤抖着问道。
碎纸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指示灯疯狂闪烁。出纸槽里,纸屑再次开始蠕动,组成了新的字样:
“我是张晓雅”
周琳感到后背发凉。张晓雅是财务部的前任主管,三个月前突然辞职,据说是因为精神问题。
“张主管?你在哪里?”
碎纸机的运转声再次响起,这次持续了更长时间。当它停止时,出纸槽里的纸屑组成了一个惊人的信息:
“我在机器里 他杀了我”
周琳双腿发软,扶住墙壁才没有倒下。她记得张晓雅辞职的消息来得很突然,连告别会都没有举行。公司内部流传的说法是她得了严重的精神疾病,需要长期治疗。
“谁杀了你?”周琳强忍着恐惧问道。
纸屑开始重新排列,但这次组成的不再是文字,而是一个模糊的人脸轮廓。周琳认出那是部门经理王总的特征。
“不可能...”周琳喃喃自语。王总平时温文尔雅,是公司最受尊敬的高管之一。
碎纸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像是在抗议她的怀疑。纸屑疯狂舞动,组成了新的字样:
“证据 保险箱 密码1107”
1107是张晓雅的生日,周琳记得很清楚,因为她们曾经一起庆祝过。
“我该怎么拿到证据?”周琳问道。
“明天 他出差 机会”
周琳思考片刻,下定决心:“好,我帮你。”
碎纸机最后显示出一行字:“小心 他不止一个人”
然后,机器彻底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周琳请了病假,但悄悄来到公司。确认王总确实出差后,她溜进了他的办公室。
按照张晓雅的指示,她找到了隐藏在书架后的保险箱。输入密码1107,保险箱应声而开。
里面除了一些重要文件,还有一个U盘和一本笔记本。周琳迅速将这些东西塞进包里,正要离开,办公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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