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我强作镇定,但心脏也在胸腔里狂跳。我走到门边,透过那块不大的玻璃观察窗,看向标本室内部。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我们这边实验室透过去的一点微弱光线。借着眼角余光,能看到里面排列着高大的陈列架,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器官和组织,影影绰绰。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但就在我准备移开视线时,似乎看到最里面一个陈列架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像一个……模糊的、站立的人形轮廓?
我猛地眨眨眼,再仔细看。
那里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看到什么了?”王锐紧张地问。
“……没有。”我咽了口唾沫,不想制造更多恐慌,“可能是老鼠什么的撞到东西了。”
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不信。什么样的老鼠能撞出那么大的动静?
突然,标本室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液体被搅动,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粘稠的液体中移动。
紧接着,那扇联通门内侧的门把手,开始极其缓慢地……转动起来!
“它……它要出来了!”赵强崩溃地大喊,转身就向实验室大门跑去。
我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不能再待下去了!
“快走!”我冲着王锐和李莎喊道。
我们三人也冲向门口。赵强已经在那里,疯狂地拧动着门把手。
“打不开!锁死了!”他带着哭腔喊道,用力拍打着门板,“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没锁死的!”
王锐冲过去帮忙,两人又拉又拽,那扇厚重的实验室大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从外面焊死了一样!
与此同时,身后那联通标本室的门把手,已经转动到了底!门缝里,开始渗出一种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恶臭!
“嗬……嗬……”
那艰难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就在门后!
李莎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王锐放弃了大门,转身抄起一把沉重的不锈钢凳子,脸色狰狞地盯着那扇正在被缓慢推开的联通门:“妈的!跟它拼了!”
“别冲动!”我拉住他,大脑飞速运转。传闻……沈学长……标本……他的执念是什么?是对解剖的痴迷?还是……对生命的亵渎?
门缝越来越大,那股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汩汩涌出,恶臭几乎令人窒息。一只苍白浮肿、皮肤表面布满缝合线和福尔马林浸泡后褶皱的手,猛地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扒住了门框!那手指的指甲盖都是青紫色的!
“呃……啊……”赵强看到这一幕,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李莎也腿一软,瘫坐在地。
就在那扇门即将被彻底推开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器械车,上面除了手术刀,还放着几瓶未开封的化学试剂——乙醇、甲醛、浓盐酸……
一个极度危险的念头闪过!
“王锐!李莎!帮我!”我大吼一声,冲向器械车,一把抓起那瓶浓度最高的乙醇和一瓶甲醛,“把你们的外套脱下来!快!”
虽然不明所以,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照做了。王锐扯下他的棉质外套,李莎也脱下了实验服。
我迅速将乙醇和甲醛混合(我知道这很危险,但顾不上了),粗暴地浸透了两件外套。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此时,联通门已经被推开大半,一个恐怖的“身影”挤了出来。
它勉强维持着人形,全身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被长期浸泡后的灰白和浮肿,上面布满了粗糙的Y形和T形缝合痕迹,像是被多次解剖后又胡乱拼凑起来。它的脸上没有完整的五官,只有几个扭曲的黑洞,其中一个洞里,正不断溢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它身上还挂着破破烂烂的、被福尔马林染成黄褐色的白色实验服碎片。
它“看”向我们,那空洞的眼窝里,似乎闪烁着某种对“鲜活肉体”的、贪婪而怨毒的光芒。它移动时,发出湿哒哒的、组织摩擦的声音。
“嘶……新鲜……材料……”一个模糊不清、如同溺水者发出的声音,直接从它那破损的喉咙里响起。
“就是现在!”我将一件浸透混合液的外套扔给王锐,“点火!扔它!”
我掏出打火机——那是平时用来给器械消毒的——猛地擦燃,点燃了自己手中那件浸透的外套,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恐怖的“标本”扔了过去!
王锐虽然吓傻了,但动作不慢,几乎同时点燃并扔出了另一件燃烧的外套!
两团火焰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了那怪物的身上!
“轰——!”
混合了乙醇和甲醛的液体遇火即燃,瞬间爆起一团巨大的、幽蓝色的火焰,将那怪物完全吞噬!
“嗷——!!!”
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混合了痛苦和愤怒的凄厉尖啸,从火焰中爆发出来!怪物疯狂地扭动、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但那些易燃液体紧紧附着在它被福尔马林浸透的身体上,火势反而越来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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