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最后一次,今晚的值班取消。”
张教授站在生物实验楼的玻璃门前,钥匙串在他手指间叮当作响,却迟迟没有插入锁孔。他的脸色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发青,目光在我们四个——我(林州)、王锐、李莎和赵强——脸上扫过。
“为什么啊教授?”王锐率先叫起来,他手里还提着装满器材的工具箱,“解剖实践课下周就考试了,那只怀孕的母兔标本我们还没练熟……”
“就是,”李莎推了推眼镜,她是我们小组最细心的人,“而且是您上周亲口答应,说今晚实验室可以借给我们突击的。”
赵强没说话,只是不安地瞥了一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深棕色木门——那是老标本室的方向。整条走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但越靠近那扇门,味道似乎越浓。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标本室……最近在做杀虫处理,气味太重,对你们身体不好。下周一,下周一白天我再安排时间。”
这个借口太蹩脚了。谁都知道那间老标本室起码半年没打开过了。
“教授,”我开口,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我们只需要主实验室,不动标本室。而且……”我顿了顿,压低声音,“我们听说了一些……关于那间标本室的事情。”
张教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你们听说了什么?”
“就是……那个学长的事,”王锐心直口快,“好多年前,一个特别厉害的学长,在标本室里……”
“够了!”张教授厉声打断他,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回音。他胸口起伏了几下,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说:“那都是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总之,今晚不行,你们立刻回宿舍去!”
他说完,竟直接转身,快步离开,连实验室的门都没开。脚步声仓促地消失在楼梯口。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
“搞什么啊……”王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老头今天吃错药了?”
李莎皱着眉:“他好像……在害怕什么?”
赵强小声嘟囔:“我早就说别来……那标本室……我听说那个学长不是简单的意外,他是被……被做成标本了……”
“扯淡!”王锐嗤笑,“你当拍恐怖片呢?肯定是以前的学生挂科了编出来吓唬人的。”
我心里也犯嘀咕。那个传闻我入学就听过不止一个版本。最流行的说法是,十几年前有个姓沈的学长,天赋极高但性格孤僻,痴迷于人体解剖和标本制作,几乎住在标本室。后来在一次深夜独自处理一具特殊“材料”时发生了无法解释的事故,等被人发现时,现场极其惨烈,而他的遗体……据说也神秘消失了。从此,那间标本室就时不时传出怪声。
“现在怎么办?”李莎看向我。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实验室主门,又看了看手里沉甸甸的钥匙——这是我趁张教授不注意,从他落在讲台的公文包侧袋里“借”来的。
“来都来了,”我把钥匙亮出来,“总不能白跑一趟。我们小心点,就在主实验室,练完就走。”
王锐立刻表示赞成。李莎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赵强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在我们三个的注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咔哒。”
门开了。一股更浓烈的福尔马林和消毒水味道涌出。主实验室很大,排列着不锈钢解剖台和各种仪器。而最里面,与老标本室相连的那面墙上,有一扇带玻璃观察窗的联通门。此刻,那扇门紧闭着,观察窗后面是厚重的黑暗。
我们打开灯,开始练习。起初一切正常,只有器械碰撞和解剖讲解的声音。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股福尔马林的味道里,似乎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陈旧血液的甜腥气。
时间接近午夜十一点。
“咦?”正在清理器械的李莎突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们都停了下来。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然后,我听到了。
非常非常微弱,断断续续。
像是……某种艰难的、带着粘稠水声的……呼吸声。
嘶……嗬……嘶……嗬……
声音的来源,似乎是……那扇联通标本室的门后!
赵强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镊子“哐当”掉在了解剖台上。
王锐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他慢慢走到那扇联通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
呼吸声更清晰了。缓慢,沉重,带着一种非人的痛苦质感。
“里面……有东西……”王锐转过头,声音干涩。
“是……是通风管道吧?”李莎试图寻找科学解释,但她的声音在发抖。
就在这时,“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猛地从门后传来!震得门板微微颤动!
我们四个同时后退一步。
“它……它在里面!”赵强尖叫起来,几乎要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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