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艺术系流传着一个禁忌:午夜十二点后,绝对不要在107画室照镜子。
据说曾经有个才华横溢的学姐在那里上吊自杀,死前在镜前刻下诅咒。
我和室友们嗤之以鼻,决定在万圣节当晚挑战这个禁忌。
镜子里的倒影开始出现异常,我们的作品被篡改,耳边响起细碎私语。
最胆小的室友精神失常,不断重复:“她在镜子里看着我们...”
我们试图打破那面镜子,却发现裂痕会自行愈合。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我们终于明白——镜子里的她,想要交换我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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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气温降得厉害,空气里一股子湿冷的铁锈味,从窗户缝钻进来,直往骨头里钻。才十点半,艺术学院这栋老旧的绘画楼就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廊灯坏了几盏,剩下的一明一灭,把剥落的墙皮和斑驳的水磨石地面照得鬼气森森。
林薇把帆布画袋甩到肩上,发出不耐烦的“啧”一声。“我说,那什么107的破镜子,到底去不去?磨蹭半天了。”
周倩缩了缩脖子,她本来就怕这些神神鬼鬼的,此刻更是小脸发白,手指绞着卫衣帽子上的抽绳,“要不算了吧……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都说那学姐死得挺惨的……”
“得了吧你!”李悦从后面拍了她一下,声音响亮,带着惯有的泼辣劲儿,“平时就你胆子最小,正好练练。什么诅咒,什么怨灵,都是自己吓自己。肯定是以前那帮人画到半夜,眼花了,或者谁恶作剧。”
我走在最后,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只冰凉的手电筒。107画室的传闻,入学没多久就听说了。一个据说才华横溢,却因情伤或是别的什么想不开,在几年前的一个深夜,于107画室上吊自杀的学姐。死前,她用指甲或者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画室那面老旧木框镜子的右下角,刻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诅咒。从此,那面镜子就“活”了过来,据说午夜十二点后照镜子,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无聊的校园怪谈,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上星期,素描课的陈老师,一个严谨刻板的老头,临下课时特意强调,让我们晚上别在画室逗留太久,尤其……他顿了顿,没看107的方向,只是含糊地说,“有些地方,阴气重。”
林薇当时就嗤笑出声,这会儿更是来了劲:“听见没?连老古板都发话了,不去见识一下对得起这气氛吗?我都打听好了,107今晚没人用,锁是坏的,一拧就开。”她晃了晃手里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
周倩几乎要哭出来:“林薇……”
“怕什么?”李悦搂住她的肩膀,半推半搡地往前走,“我们四个人呢!阳气足得很!再说了,”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恶作剧的兴奋,“万一真拍到点什么,发到网上,咱们可就火了!”
拗不过她们,或者说,心底那点该死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我最终还是跟了上去。走廊尽头就是107,深红色的木门漆皮剥落,露出一块块暗沉的木头底色,像干涸的血迹。门牌号码的金属数字有些松动,“7”字歪斜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败。
林薇上前,拿出钥匙串,果然,试到第三把,锁舌“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一股混合着松节油、陈旧颜料和浓重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周倩咳嗽了两声。
画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外惨白的路灯光晕透进来,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画架像一个个沉默的骷髅,支棱在阴影里。地上散落着石膏像的碎片——一个断头的维纳斯,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空气比走廊更冷,是一种黏稠的、仿佛能渗进皮肤里的阴寒。
林薇摸索着按下了门口的开关。
“滋啦——”
头顶的老式日光灯管挣扎着闪烁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亮起惨白的光,把整个画室照得一片死寂。正对着门的,就是那面镜子。
它很大,几乎占满了小半面墙。木制边框是暗红色的,雕刻着繁复却已模糊的花纹,边角处有虫蛀的小洞。镜面本身并不算太干净,蒙着一层薄灰,边缘还有些许水银剥落形成的黑色斑点。它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只沉睡的、冰冷的眼睛。
我们四个一时都没说话,只有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面镜子吸引过去。镜子里映出我们四个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脸色都显得有些发青。
林薇最先打破沉默,她“切”了一声,大步走过去:“就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她凑近镜子,故意做了个鬼脸。
李悦也放松下来,拿出手机:“来来来,拍个照留念。周倩,笑一个!”
周倩却死死盯着镜子,嘴唇哆嗦着:“你……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镜子右下角。那里,靠近边框的地方,果然有几道深深的刻痕,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划上去的,组成几个扭曲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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