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在这干了挺久了吧?”秦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随意。
“啊…十九年了。”老刘把烟夹在耳朵上,含混地应着。
“最近这几个病房…晚上好像有点不太平?”秦风压低声音,目光紧盯着老刘。
老刘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他猛地抬头看了秦风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抵触,嘴唇哆嗦着:“秦…秦医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去打扫别处…”他抓起清洁车就想走。
秦风一把按住清洁车的扶手,力道不大,但很坚决。“刘师傅,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那几个病人晚上看见的东西…不是偶然,对不对?那个白影…”
老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紧张地左右张望,确认走廊没有其他人,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急促地说:“秦医生…你…你别问了!惹不起的!是…是张医生…张维医生!”
秦风的心猛地一抽:“张主任?他怎么了?”
“三年前…不是现在这个新楼,是后面那栋快拆的旧楼…张医生当时…在里面搞什么…研究。”老刘的声音抖得厉害,“用了好些病人…说是试新药…后来…后来连着死了七个!死状…都很怪,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像…像被什么东西毒死的…上报说是病情恶化,意外死亡…但私下里都传…是张医生的药有问题…他…他逼着病人吃的!”
老刘的牙齿都在打颤:“那之后…旧楼就封了…张医生也没事人一样,还升了副主任…但打那以后,就老有值夜班的护士说,看见穿白大褂的…在病房晃…特别是…他当年做过‘研究’的那几个病房的位置…就是现在306到310这块儿!”
他猛地甩开秦风的手,推着清洁车几乎是跑着离开了,留下秦风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张维…药物实验…七个病人的非正常死亡…
如果老刘说的是真的,那团白影,那些呓语…就不是简单的闹鬼,而是死者带着强烈怨念的控诉!
秦风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巨大、黑暗的秘密。他需要证据。
接下来的两天,他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偷偷潜入医院的档案库,查找三年前的旧记录。电子档案关于那段时间、那栋旧楼的记录果然残缺不全,死亡病例的详细记录大多“遗失”了。但他没有放弃,终于在堆放废旧物资的地下室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几本被水浸泡过、布满霉斑的旧病历登记册。
翻到三年前对应的日期,他的手停住了。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七个名字,死亡时间集中在短短两周内。死亡诊断写得含糊其辞,但备注里,都有一行相同的、字迹不同的批注:“参与特殊药物观察项目——项目负责人:张维”。
而在这些名字旁边,都贴着一张小而模糊的黑白照片——是那些死者生前的证件照。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某种被剥夺的空洞。
强烈的愤怒和寒意席卷了秦风。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披着医学外衣的谋杀!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几页关键的登记册撕下,折叠好,藏进白大褂内侧的口袋。他必须找机会把这些交给能够信任的上层,或者…更直接的力量。
就在他收拾好一切,准备悄悄离开地下室时,身后,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秦医生?”
秦风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张维就站在地下室的楼梯口,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和煦的微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他刚刚藏好证据、还没来得及完全抚平的白大褂前襟上。
“这么晚了,在这里找什么?”张维缓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带着回音,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关切,但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我看你最近好像对…旧档案很感兴趣?”
秦风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他强迫自己镇定,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没什么,张主任。就是想查点以前的病例做参考,学习学习。”
“哦?”张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古龙水的味道,这味道此刻显得格外刺鼻。他的目光扫过秦风不自然按着前胸的手,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却更显冰冷,“是关于…神经药物方面的病例吗?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更直接的指导。”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像水泥般灌满了整个地下室空间。秦风感到呼吸困难。
“不…不用了,张主任,我已经查完了。”秦风试图从旁边绕过去。
张维却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查完了?”张维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那点伪装的温和正在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冰冷的实质,“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比如,一些…本该被销毁的旧纸片?”
他知道了!他一定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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