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市立中心医院心内科监护室。
心电监护仪的规律滴答声像是生命的节拍器。实习医生林晓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在值班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是她轮转心内科的第二个星期,依然无法适应监护室里那种压抑的气氛。
林医生,3床的心电图有点异常,你能来看一下吗?
护士张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紧张。林晓立刻起身,快步走向3床的隔离病房。
3床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先生,因急性心梗入院。此刻,他正安详地睡着,但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确实不太对劲——在正常的QRS波群之后,总跟着一个微弱但清晰的额外波形,形状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这是什么情况?林晓皱眉,仪器故障?
已经换过三台监护仪了,张薇压低声音,每台都显示同样的波形。而且...只有3床这样。
林晓仔细检查了电极位置,确认没有问题。就在她准备调整导联时,那个额外波形突然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分辨出五官的轮廓。
这不可能...林晓喃喃自语。
什么不可能?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晓回头,看见心内科主任赵建国站在病房门口。这位五十五岁的心血管专家以严谨着称,在医院工作了近三十年。
赵主任,您看这个波形。林晓指着监护仪。
赵建国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又是这个...
您见过这种波形?
赵建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张薇说:给病人做个超声心动图,现在就去准备。
支开张薇后,赵建国才压低声音对林晓说:这件事不要声张。二十年前,我也见过这样的心电图。
这是什么病症?
不是病症。赵建国摇头,是诅咒。
林晓觉得主任是不是太累了:主任,这应该是某种电磁干扰...
1998年,我在急诊值夜班,赵建国打断她,送来一个年轻男子,车祸重伤。抢救到一半,他的心电图开始出现这种异常波形。当时我们都没在意,以为是设备问题。
监护仪上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
后来呢?
病人死了。但从那以后,每当有危重病人濒临死亡,心电图就会出现这种波形。赵建国盯着监护仪,我们私下叫它死神的心电图
林晓还想再问,但3床的病人突然惊醒,惊恐地指着天花板:那里...那里有个人影!
林晓抬头,只见天花板空空如也。但当她低头时,发现心电图上的异常波形变得更加清晰,那张似乎正在对着她冷笑。
安抚好病人后,林晓回到护士站,在电脑上查询1998年的医疗记录。系统显示权限不足。她想起在医院档案室工作的大学同学王明。
1998年的急诊记录?电话那头,王明的声音带着困惑,你要这个干嘛?
科研需要。林晓随口编了个理由。
半小时后,王明发来一份扫描件。1998年7月15日,确实有一个叫李强的年轻男子因车祸送医,抢救无效死亡。记录显示,主刀医生正是当时的住院总医师赵建国。
但林晓注意到一个细节:死亡时间记录是凌晨3点15分,而心电图异常开始的时间是2点30分。也就是说,在病人死亡前四十五分钟,心电图就出现了那个诡异的波形。
更奇怪的是,记录上有一行小字:家属拒绝尸检,立即火化。
林晓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继续翻看资料,在医院的旧报纸电子档案中找到了相关报道。报道提到,李强死后,他的未婚妻杨雪曾多次到医院讨要说法,声称医院抢救不力。三个月后,杨雪因抑郁自杀。
报道的配图上,杨雪的眼神让林晓不寒而栗——那是一种混合着悲伤与怨恨的注视。
当晚,林晓主动要求值夜班。凌晨2点30分,当时钟指针重合的瞬间,所有监护仪突然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
林晓冲出值班室,看见每个监护屏上都显示着那张扭曲的。病人们纷纷惊醒,恐慌在监护室里蔓延。
镇定!是系统故障!赵建国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大声喊道。
但林晓注意到,只有3床的监护仪恢复了正常。她走进3床的病房,发现老先生正睁大眼睛盯着窗外。
姑娘,老人虚弱地说,刚才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边...
是做梦了,好好休息。林晓安抚道。
不是梦,老人坚持,她对我说...时候到了...
心电图上的波形突然剧烈波动,那个的图形变得异常清晰。林晓仿佛能看见它的嘴唇在动,重复着三个字:时...候...到...了...
赵建国冲进病房,迅速给病人注射了镇静剂。你去处理其他病人,这里交给我。
林晓退出病房,但躲在门外观察。她看见赵建国站在病床前,低声说着什么。由于距离太远,只能隐约听到几个词:...原谅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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