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市立仁和医院的外科大楼只有七楼还亮着灯。
苏晴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页病历录入系统。作为外科住院总医师,她已经连续值了三个夜班。外面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电梯井偶尔传来的金属摩擦声。
苏医生,还不休息?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晴转头,看见设备科的张工程师站在护士站外,手里拎着一个银色的工具箱。
张工?这么晚还在忙?苏晴有些诧异。张工程师是医院的老员工,专门负责维护手术室的设备。
3号手术室的无影灯有点问题,明天有台重要手术,我得抓紧修好。张工推了推眼镜,苏医生要是没事,不如来帮个忙?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苏晴本想拒绝,但想起明天自己要参与的那台手术,还是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要熟悉一下设备。
3号手术室在走廊尽头。推开双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空调开得太低了。苏晴搓了搓手臂。
张工已经走到手术台前,调试着无影灯:奇怪,温度设定是24度啊。
苏晴注意到手术台边缘有些暗红色的污渍:这是...血迹?
老医院的通病。张工头也不抬,再怎么清洗,有些痕迹也去不掉。
就在这时,无影灯突然闪烁起来,发出嗡嗡的异响。
电压不稳?苏晴抬头看去。
灯光忽明忽暗,在闪烁的间隙,苏晴似乎看见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影。她眨眨眼,人影又消失了。
可能是线路老化。张工打开工具箱,帮我拿一下万用表好吗?在箱子最底层。
苏晴蹲下翻找工具,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她拿出来一看,是把老旧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两个字母。
这是...
张工脸色突变,一把夺过手术刀:这是我的旧工具,怎么混进去了。
他的反应让苏晴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当她再次看向手术台时,发现台面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张工,你觉不觉得越来越冷了?
张工没有回答,专心致志地修理着无影灯。苏晴注意到他的工具箱里除了常规工具,还有一包用黄纸包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符纸。
好了!张工终于直起身,试试看吧。
无影灯恢复正常,明亮的光线洒满手术室。但在光线边缘的阴影里,苏晴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既然来了,不如练习一下明天的手术流程?张工突然提议。
苏晴本想拒绝,但职业本能让她点了点头。她走到手术台前,习惯性地做出术前准备的姿势。
就在她模拟切开动作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错了...不是这里...
苏晴猛地转身,手术室里只有她和张工。
怎么了?张工关切地问。
你...没听见什么声音?
张工笑了笑:医院的夜晚总是有很多声音。
接下来的半小时,苏晴不断听到那个冰冷的声音,有时是指点手术步骤,有时是低声抱怨。最可怕的是,她感觉有只冰冷的手不时碰触她的手腕,纠正她的动作。
张工,我们回去吧。苏晴终于忍不住说,我有点不舒服。
张工叹了口气:是时候告诉你了。
他锁上手术室的门,表情变得严肃:这把手术刀的主人,叫周琴,曾经是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
苏晴想起刀柄上的:她怎么了?
二十年前,她在这间手术室做一台急诊手术。病人大出血,她拼尽全力也没能救回来。张工抚摸着手术刀,手术结束后,她拿着这把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苏晴倒吸一口凉气:就在这里?
张工点头:从那以后,这间手术室就经常出事。仪器故障,物品移位,最可怕的是...
他顿了顿:有些医生在这里做手术时,会听到指导手术的声音。如果听从,手术往往能奇迹般成功;如果不听...
会怎样?
手术必败,病人必死。
苏晴想起刚才的声音,浑身发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明天的手术,主刀是你。张工直视着她的眼睛,而周医生的鬼魂,似乎很中意你。
就在这时,无影灯再次闪烁起来。这次,手术台上清晰地显现出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女人的身影。她面色惨白,胸口插着一把手术刀,正是张工手中那把。
她...来了...张工的声音发抖。
鬼魂缓缓坐起,拔出胸口的刀,指向苏晴:
你...来接我的班...
苏晴连连后退:不!我只是个医生,我不想接任何人的班!
鬼魂飘下手术台,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每个深夜在这里值班的医生,最终都会成为我的接班人...
苏晴突然明白了:那些意外死亡的夜班医生...
都是我的学生。鬼魂狞笑,现在,轮到你了。
张工突然挡在苏晴面前:周医生,够了!你已经害死了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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