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古镜
民国初年,清河镇。
细雨连绵了三天,天色灰蒙蒙的。镇东头的“博古斋”里,年轻的掌柜陈明远正对着一面铜镜发愁。这镜子是他前几日从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手里收来的,说是从一个大户人家老宅里流出来的玩意儿。
镜子是典型的清代样式,黄铜质地,边缘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背后还有模糊的八卦图案。镜面却不像寻常铜镜那般昏黄,反而异常清晰,甚至能映出人脸上最细微的毛孔。只是看着这镜子,陈明远总觉得心里发毛,那镜面太过清澈,清澈得……不像是在反射光线,倒像是在吞噬光线。
“掌柜的,这镜子邪性。”店里的老伙计福伯凑过来,压低声音,“我昨晚起夜,好像听见这屋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哭。”
陈明远皱了皱眉:“福伯,您又疑神疑鬼了。许是野猫。”
“不是野猫!”福伯有些急了,“我还看见……看见镜子里好像有个人影晃了一下,不是我的影子!”
陈明远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道:“定是您眼花了。这镜子品相好,改天找个识货的主儿,能卖个好价钱。”他挥挥手,示意福伯去忙,自己却忍不住又端详起那面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似乎比平日苍白些,眼神也有些涣散。他摇摇头,只当是连日阴雨,心情郁结所致。
是夜,陈明远在店后的小书房里算账,那面铜镜就被他暂时放在书架的隔层上。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得老长。
算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脖颈后一阵发凉,像是有人在他身后吹气。他猛地回头,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那面铜镜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镜子里,他的影像似乎……笑了一下?
陈明远揉了揉眼睛,再看去,镜中的自己一切如常,只是脸色更显憔悴。他松了口气,定是太累了。吹熄蜡烛,他准备回卧房休息。就在他转身离开书房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那黑暗中的镜面里,有一个穿着旧式衣裙的女人身影,一闪而过。
第二幕:缠身
第二天,陈明远是被福伯的惊呼声吵醒的。
“掌柜的!掌柜的!您快来看!”
陈明远披衣来到前店,只见福伯脸色惨白地指着那面铜镜。镜面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细细的、像是用指甲划出的痕迹,纵横交错,组成了一个模糊而扭曲的“怨”字。
“这……这是谁干的?!”陈明远又惊又怒。
“没人进来过啊!”福伯声音发颤,“昨晚我锁好门,今早一来就看到这样了!”
陈明远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昨晚书房里的异样,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强作镇定,找来一块红布,将那镜子严严实实地盖住,锁进了库房最里面的柜子。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
当晚,陈明远在卧房里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伴随着低低的、女人的啜泣声。他几次惊醒,点亮油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直到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却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梦里,一个穿着清装、面色惨白的女人,一直站在他床边,用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反复说着:“放我出去……让我进去……”
第二天,陈明远眼下乌青,精神萎靡。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发现了一圈淡淡的、紫黑色的指痕,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用力抓握过。
“掌柜的,您这气色……”福伯担忧地看着他,“要不,去城西的白云观求个平安符吧?”
陈明远这次没有反驳。他去了白云观,求了符,贴身戴着。起初似乎有点用,那晚睡得安稳了些。但没过两天,噩梦和哭泣声又回来了,而且变本加厉。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偶尔在店铺的玻璃橱窗、甚至是水盆的倒影里,瞥见那个穿着清装女人的模糊身影。
“不行!得把这镜子处理掉!”陈明远终于下定决心,他要把这邪门的镜子扔得越远越好。他打开库房,掀开红布,准备将镜子取出来。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镜框的瞬间,一股强大的、阴寒的力量猛地将他往镜子里拽去!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里面浮现出那个女人清晰的面容,带着怨毒的笑,伸出手抓向他!
“啊!”陈明远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后挣脱,连退好几步,狼狈地摔倒在地。再看那镜子,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但他手腕上,又多了一道更深的紫黑抓痕,刺骨的疼痛提醒着他那并非幻觉。
第三幕:高人
陈明远彻底崩溃了。他不敢再待在店里,也不敢回家,整日精神恍惚,眼看就要垮掉。福伯见状,一跺脚:“掌柜的,不能再硬撑了!我去请个人!”
福伯请来的是住在镇外河边的一个老渔夫,姓姜,人称姜老头。这姜老头平日里沉默寡言,以打渔为生,但镇上老一辈人都隐约知道,他懂些祖传的、对付“脏东西”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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