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那口老井,打从民国起就淹死过七个女人。
今年开春,井水突然变红,还泛着一股铁锈味儿。
村支书找来城里专家,说是地下水含铁量高,让放心饮用。
可昨晚,我家水缸里浮出一只红绣鞋,鞋帮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水草。
今早全村开会,老支书敲着烟袋锅:“都别自己吓自己,要相信科学...”
话音未落,坐在前排的王寡妇突然直挺挺站起来,踮着脚尖,咧着嘴笑:
“井里好冷啊...你们谁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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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春寒料峭,李家坳村口那口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的老井,这几天出了怪事。
先是井水泛起了不正常的暗红色,像兑了稀薄的血水,凑近了闻,还有一股子浓重的铁锈腥气,熏得人脑仁疼。
“邪性,太邪性了!” 老光棍李老四提着空桶,站在井边探头探脑,又赶紧缩回来,对着旁边几个同样不敢打水的村民嚷嚷,“这水谁敢喝?怕不是招了什么东西!”
村支书李建国皱着眉头走过来,呵斥道:“李老四,就你话多!散布什么迷信思想!” 他手里拿着一张刚送来的检测报告,扬了扬,“看见没?城里专家化验过了,说是咱这儿地下水含铁量突然增高,正常的自然现象!水质没问题,放心喝!”
村民将信将疑。可没过两天,更邪乎的事发生了。
夜里,我起来小解,迷迷糊糊走到院里水缸边,月光惨白,照得水缸里一片幽暗。我舀起一瓢水,手感有些异样,定睛一看,水瓢里竟漂着一只湿透了的红绣鞋!
那鞋子小巧,是旧时样式,鲜红鲜红的缎面,即便泡在水里也刺眼,鞋尖上还用金线绣着并蒂莲,只是那莲花被水泡得有些变形。鞋帮上,缠着几缕黑绿色的、湿漉漉的水草,散发着井底淤泥特有的腥腐气。
我吓得怪叫一声,水瓢脱手,“哐当”砸在地上,水渍和那只红绣鞋一起,摊在冰冷的泥地上,在月光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咋了咋了?” 我爹娘披着衣服跑出来,看到地上的东西,脸都白了。
我爹嘴唇哆嗦着:“这……这是……井里的东西找上门了?”
我娘一把捂住我的嘴,声音发颤:“别瞎说!明天,明天找支书!”
二
第二天一早,全村大会在打谷场召开。人心惶惶,连鸡狗都显得焦躁不安。
老支书李建国站在磨盘上,敲着铜烟袋锅,试图稳定局面:“乡亲们!静一静!都别自己吓自己!要相信科学!专家说了,那是铁矿水!至于什么鞋子……” 他顿了顿,显然也听说了我家的事,硬着头皮说,“保不齐是谁家恶作剧,或者旧东西不小心掉进去了……”
他话音未落,坐在前排的王寡妇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尖细,带着一股子凉气,根本不是她平时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王寡妇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身体僵直,像是背后有根棍子撑着。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是踮着脚尖站着的,只有前脚掌着地,脚跟高高抬起,姿势极其怪异。
她慢慢地转过头,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扫视”着全场的人。
然后,她用那种湿冷、飘忽的腔调开了口:
“井里好冷啊……”
“你们谁下来陪我?”
打谷场上瞬间死寂,落针可闻。随即,人群炸了锅,惊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村民们连滚带爬地往后躲,空出一大片地方,只剩下中间踮脚站着的王寡妇,和她脸上那瘆人的笑。
“鬼!鬼上身了!” 李老四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家跑。
我爹一把拉住也想跑的我,脸色惨白,但还强自镇定:“别慌!去找陈瞎子!”
三
陈瞎子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年轻时据说走过江湖,懂些阴阳之事,眼睛就是年轻时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才瞎的。平日里深居简出,但村里出了这种邪乎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我和我爹跌跌撞撞冲到村尾陈瞎子那间低矮的土坯房。听完我们语无伦次的讲述,特别是听到王寡妇踮脚站着说出那句话时,陈瞎子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踮脚……索命……” 他喃喃道,空洞的眼窝似乎都缩紧了,“七个……是第七个……怨气成了气候,要拉替身了!”
“陈叔,您可得救救我们村啊!” 我爹几乎要跪下。
陈瞎子摸索着从炕席下掏出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几张画着扭曲符文的黄纸符,还有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桃木短剑。
“准备黑狗血,越凶的狗越好!公鸡冠子血!再找七个属龙属虎的壮年男丁,阳气重的,拿着棍棒,跟我去井边!” 陈瞎子语气急促,“快!天黑就麻烦了!”
村里顿时鸡飞狗跳。黑狗不好找,最后还是李老四把他家那条见谁咬谁的大黑狗贡献了出来。公鸡好办。七个属龙属虎的壮汉也很快凑齐,虽然个个脸色发白,但为了村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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