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秘密的弩阵演示,如同一块玄铁重重落下,在唐军高层将领心中激起了巨大的震荡。玄虎军弩箭之利,尤其是那神机弩二百五十步外摧枯拉朽的威力,让秦琼、程知节等沙场老将都为之震撼不已。演示结束后,整个唐军大营的备战节奏明显加快,一种大战将至的紧迫感弥漫在空气中。
是夜,唐军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相较于昨日的军议,今夜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也更具针对性。李世民端坐主位,左侧是杜如晦、房玄龄、秦琼、程知节、侯君集等唐军核心。右侧,李晏麾下,墨尘、黑熊、雷豹、秦英、秦华、过山风等将领悉数在列。萧影依旧静立在李晏身侧稍后的阴影中。
“诸位,”李世民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沉静有力,“日间,破山兄弟麾下弩阵之威,我等有目共睹。有此利器助阵,我军破城希望大增。然,利器还需善用。今日之议,便需定下攻城具体方略,将贵我两军之力,拧成一股绳,给那宋老生致命一击!”他看向李晏,“破山兄弟,贵军初至,锐气正盛,不知对于攻城首战,有何具体设想?”
李晏知这是李世民在询问己方意愿,也是尊重。他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身旁的墨尘。墨尘会意,捻须缓声道:“秦王殿下,各位将军。日间演示,旨在知己。然攻城之道,知彼更为关键。宋老生凭坚城固守,其劣势在于被动,其优势亦在于此。我军若四面围攻,兵力分散,正中其下怀。当集中精锐,攻其一点,以雷霆万钧之势,撕开缺口。”
他起身,走到悬挂的霍邑城防图前,手指点向北门方向:“北门之外,地势相对开阔,利于我军展开兵力,亦便于弩箭发挥最大射程。然,宋老生必也知此,北门守军定然众多,工事最为坚固。” 他手指移向西门,“西门城墙稍旧,且连接山道,地势崎岑,大型器械运动不便,故其守备可能相对薄弱。我军或可效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
帐内众人皆凝神静听。杜如晦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房玄龄微微颔首。
墨尘继续道:“殿下可遣一军,大张旗鼓,陈兵北门之外,架设云梯冲车,摆出主攻态势。玄虎军弩阵可置于北门,凭借射程优势,强力压制城头守军,使其不敢抬头,从而掩护唐军兄弟佯攻,牢牢吸住宋老生主力。”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同时,可另遣一支真正的精锐,借夜色或地形掩护,秘密运动至西门之外。待北门战事最酣,守军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之时,西门精锐突然发力,攀城突袭!届时,城头守军被北门弩箭所慑,兵力又被牵制,西门守备空虚,正是可乘之机!”
“好一个声东击西!”李世民抚掌赞叹,“墨尘先生此计大妙!正合兵法精要!”他看向李晏,“破山兄弟,你以为如何?”
李晏沉声道:“先生之策,甚合我意。此计关键,在于两点。其一,北门之‘声’势必要足,佯攻要如同真攻,弩箭压制须刻不停歇,让宋老生确信我军主力在此。其二,西门之‘击’必须迅猛凌厉,担任突袭之军,需是真正的百战锐卒,装备精良,悍不畏死,能在极短时间内打开缺口,并顶住守军反扑。”
他目光扫过黑熊和雷豹,最后落在秦英身上:“北门弩箭压制,乃此计根基。秦英。”
“末将在!”秦英霍然起身。
“若命你弩弓营负责北门压制,需保证神机弩、元戎弩轮番射击,箭雨不能停歇,可能做到?”
“寨主放心!弩弓营箭矢充足,将士用命,保证让北门城头隋军,一刻不得安宁!”秦英声音斩钉截铁。
“黑熊,雷豹。”李晏看向二人。
“俺(末将)在!”两将踏前一步,战意勃发。
“若命你二人率锐士营、前锋营最精锐之士,担任西门突袭先锋,可能一鼓而下,站稳脚跟?”
黑熊把胸膛拍得砰砰响:“寨主!您就瞧好吧!俺锐士营的儿郎,个个都是铁打的!只要弩箭给俺们开道,保证第一个登上城头!把咱们玄虎军的大旗插上去!”
雷豹接口道,眼神锐利:“前锋营愿为锐士营侧翼,死战不退,保证打开缺口,扩大战果!”
李晏点头,看向李世民:“世民兄,北门佯攻及策应,需赖贵军雄师。西门一旦打开缺口,后续大军涌入,亦需贵军精锐迅速跟进。此外,突击时机、信号联络,需贵我两军密切协同,分秒不差。”
李世民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对此“声东击西”之策极为认同,他肃然道:“破山兄弟此计大妙!正合我意!”他随即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内众将,开始点将部署。
“叔宝!知节!”李世民看向秦琼与程咬金。
“末将在!”二将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率本部精锐,负责北门主攻!叔宝为主,知节为辅!攻势务必猛烈,声势必须浩大,要让宋老生坚信我军主力尽在此处,将其守军牢牢钉死在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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