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一场?
用这根“葱”做题?
寥寥数字在山谷间飘荡,语调平淡,却蕴藏着一股让雷震等人神魂颤栗的威严。
他们的思维已经彻底停摆。
眼前发生的一切,正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碾碎他们过去数十年建立的超凡世界观。
一个能将他们精锐部队当猴耍的恐怖“调味师”,转眼间,就被这个新出现的男人烧伤了手,还被当面夺走了拼死守护的战利品。
现在,这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居然要用那株引发血战的【军魂草】,来一场……厨艺比赛?
荒谬。
这是雷震脑海中唯一的词汇。
然而,飨宴法庭的三名成员,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荒谬感。
他们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肌肉线条在作战服下根根凸显,仿佛三张拉满到极致的弓。
在他们的世界里,这非但不荒谬,反而是解决纷争最古老、最神圣,也是最残酷的终极仪式。
食戟。
以食材为题,以厨艺对决。
败者,将输掉一切。
尊严,力量,乃至存在的意义。
那个负责“切割”的男人,是三人中最先恢复冷静的一个。
他向前踏出半步,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地重复。
“比一场?”
“有问题吗?”
白案随手将那株安分的军魂草收起,动作自然得像把一根小葱插回裤兜。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那位捂着焦黑手掌的调味师身上。
“还是说,飨宴法庭的厨师,已经失去了走上灶台,用菜品说话的勇气?”
这句话的侮辱性,远胜之前的任何武力压制。
你可以击败一名厨师,但你不能质疑他握住厨刀的骄傲。
“好。”
开口的,是那位一直站在战圈边缘,负责“腌制”的成员。
他的声音带着极寒能力导致的沉闷,每个字都像是从万年冰川里费力挤出来的。
“既然是食戟,就要有规矩。”
他一开口,那位濒临失控的调味师和杀气毕露的切割师,都重新归于沉静,站回了各自的位置。
在这个三人小组里,他显然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哦?”白案终于显露出一丝兴趣,“说来听听。”
他倒想看看,这群误入歧途的异端,能讲出什么规矩来。
“第一,食材。”
“腌制师”指向白案。
“【军魂草】是核心,但孤木不成林。你我双方,需各自就地取材,寻找辅料。”
白案点了下头。
这很公平。
“第二,评判。”
“腌制师”的视线越过白案,投向后方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雷震等人。
“食戟需要食客,他们,就是评判者。”
雷震猛地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让他们这些……战败的俘虏,来当评判?
“他们?”白案的眉梢轻轻挑动,语带几分戏谑,“他们连食材的好坏都分不清,你确定让他们评判菜品的优劣?”
“正因他们不懂,才最公平。”“腌制师”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顶级的菜品,从不需要食客拥有多高的品鉴能力。”
“菜品本身,会用味道告诉他们答案。”
“它的味道,会直接烙印在他们的身体与神魂之上。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不存在模棱两可。”
白案若有所思地“品尝”了一下对方的这番话。
有点意思。
这帮家伙虽然路子走歪到姥姥家了,但对“吃”这个行为的本质,理解得居然还算深刻。
用最原始的生理反应来决胜负,确实比任何花言巧语都直接。
他瞥了一眼雷震。
这些AAB的精英,刚刚被榨干了能量,精神又被反复蹂躏,身体和神魂都处在最脆弱、最敏感的崩溃边缘。
让他们来当“试毒小白鼠”,的确再合适不过。
“可以。”白案同意了。
“第三,也是最后一点。”
“腌制师”的语调陡然阴沉,山谷内的气温随之骤降。
“败者的代价。”
“败者,要交出自己的‘厨具’。”
话音刚落,那个负责“切割”的男人,右手并指如刀,对着面前的空气虚划一下。
一道无形的锋锐之气,撕开空间,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漆黑裂痕。
那位“调味师”则缓缓抬起他被灼伤的左手,手掌上蠕动的伤痕已然愈合,光洁如初,仿佛能抹除世间一切概念。
而“腌制师”自己,只是深吸一口气,周遭的地面便瞬间凝结出一层幽蓝的冰霜,冻结万物生机。
他们的“厨具”,就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异能本身。
交出厨具,意味着被废掉能力。
从一名高高在上的超凡厨师,变回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这比杀了他们更残酷。
白案笑了。
他喜欢这个赌注。
“可以。”他干脆利落地答应,随即补充道,“不过,我的规矩,只有一条。”
飨宴法庭的三人,瞬间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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