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评判,对这道失败品彻底失去了兴趣。
转身,迈步。
这片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的插曲,不值得他再多停留一秒。
“站住!”
嘶吼声发颤,饱含色厉内荏。
那个幸存者首领撑起半边身子,一张脸因极致的恐惧与屈辱而拧成一团。
他赖以统治营地的“神”,正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抖如筛糠,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以接受。
他的权威、信仰、他的一切,都在崩塌。
“为了‘伟大之影’的荣耀……杀了他!”
最后的理智被疯狂吞噬。
他对着那几个同样瘫软在地的手下,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指令。
那四个男人身体一僵,被长期灌输的奴性压过了求生的本能。
他们咆哮着,挥舞着钢管与砍刀,从不同方向扑向白案的后背。
白案脚步未停。
第一个攻击者扑至身后,他仅是肩头微侧。
呼啸的钢管贴着他的主厨服布料擦过,砸在空处。
他反手探出,指尖在那人腕部轻轻一搭,一旋。
动作不见半分力道,更像是厨师循着纹理为鸡翅去骨,一错即分。
咔哒。
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
那男人手臂软软垂下,钢管当啷坠地,整个人因惯性扑倒,捂着手腕,剧痛让他连哼都哼不出来。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白案的身形在三人间一晃而过。
拨。
扣。
顶。
三个最简单的动作,卸掉三条不听话的胳膊。
他不是在战斗。
他只是在处理几块想跳下砧板的肉,让它们安静下来。
三秒。
当白案的脚步最终停下时,四个袭击者已全部倒地,各自抱着脱臼的关节蜷缩,冷汗浸湿了后背。
精准到毫米的错位,剧痛钻心,却又吝啬地不造成永久损伤。
广场上,只剩下风吹过废墟的呜咽。
首领呆跪在地,看着这超越理解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更多的幸存者从壁垒中涌出,他们被那声概念层面的尖啸惊动,又被首领的咆哮吸引。
然后,他们看到了让他们信仰崩塌的景象。
营地最强的四名卫兵,瘫在地上,如同被折断的玩偶。
他们的领袖,那个分配食物、带领他们祈祷的男人,正跪在尘埃里,失魂落魄。
而他们信奉的,庇护着整个营地的“伟大之影”,那团盘踞摩天楼的深邃黑暗,此刻正蜷缩成一个可怜的小球,剧烈颤抖。
它在害怕。
这个荒诞而恐怖的念头,同时在所有幸存者脑中炸开。
他们的神,在害怕眼前这个穿着黑色厨师服的陌生男人。
白案终于转身,面对着这上百张错愕、茫然、恐惧交织的脸。
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那种审视食材的穿透感,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本能地垂下头颅。
“这就是你们的守护神?”
白案开口,语调没有嘲弄,只有厨师在检查劣质食材时的平静。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栋大楼上已经缩水到不成样子的黑影。
“一团变质的肉冻。”
“靠吸食你们的懦弱和依赖才能勉强成型,一旦没了你们的恐惧做明胶,连形状都维持不住。”
他的话语不重,却字字砸在幸存者的心头。
“你们向它祈祷,献上精神,把它喂饱。”
“它则把你们圈养在此,让你们心安理得地忘记如何站立,如何觅食。”
“这不是庇护。”
白案的声音冷了下去。
“这是腌制。”
“你们不是信徒,只是它为过冬准备的口粮。”
一番话,人群死寂。
无人反驳。
因为他们的“神”,确实在一个外来者面前,表现得连狗都不如。
信仰的崩塌,只在瞬间。
白案不再理会这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腊肉”。
他觉得有些浪费。
虽然是失败品,但毕竟也算一道菜。一个合格的厨师,不该浪费任何食材,哪怕是边角料。
他面向摩天大楼,缓缓抬起右手。
五指张开。
那团瑟瑟发抖的“伟大之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发出更加凄厉的无声尖啸,疯狂挣扎,试图融入玻璃幕墙的阴影中逃离。
徒劳无功。
白案的意志,如最锋利的剔骨刀,无视物理距离,精准地刺入了那团“肉冻”的核心。
他锁定的,是那道由“庇护”概念凝结成的,唯一的“肉筋”。
“过来。”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一道比墨更黑的细线,猛地从那团黑影的中心被强行抽出!
黑线在空中疯狂扭曲,挣扎,发出人耳无法听见,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哀嚎。
随着核心被抽出,摩天大楼上那巨大的黑影迅速变得稀薄、透明,最后在正午的阳光下,彻底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那道被抽出的黑色核心,跨越数百米空间,瞬间飞射至白案掌心。
它在他的手心里疯狂跳动,传递出最纯粹的,对被吞噬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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