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骁公益基金会成立一周年的纪念活动筹备会上,墨涵指尖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十五岁的受助者小宇写的:“墨涵哥哥,我以前总躲在衣柜里哭,觉得自己是怪物,直到看到基金会的故事,我才敢跟妈妈说‘我不是错的’……”窗外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信上未干的泪痕印,也让墨涵心里的某个念头愈发清晰。
晚上回到青屿镇的家,安安已经睡熟,小脸上还沾着睡前吃的草莓酱。李佑铭正在书房整理基金会的年度报告,看到墨涵进来,顺手将温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今天筹备会顺利吗?纪念册的排版我让设计部改了三版,你看看喜不喜欢。”墨涵没有接平板,而是将那封信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却坚定:“佑铭,我想公开我的身份。”
李佑铭的笔尖顿了顿,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抬眸看向他:“想好了?”墨涵点了点头,指尖划过信笺上“怪物”两个字:“小宇说他看到基金会的故事才敢直面自己,可如果连创始人都藏着掖着,他怎么会真正相信‘不一样不可耻’?”他想起自己十七岁时躲在医务室的角落,翻遍网络都找不到一个同类的故事,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他再也不想让其他孩子经历。
“我支持你。”李佑铭放下钢笔,走到他身边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早已整理好的资料——媒体沟通预案、法律风险评估、基金会后续公关计划,甚至还有安安学校的沟通方案。“我早就猜到你会有这个想法,这些是我让陈律师和公关部提前准备的。”李佑铭揉了揉他的头发,“公开不是结束,是给更多人底气,我们一起扛。”
接下来的三天,墨涵在书房里写完了那封公开信。深夜的灯光下,他从十七岁第一次发现身体异常写起,写医院走廊里父母的叹息,写学校厕所里被扔进的课本,写手术台上李佑铭“保大人”的嘶吼,写安安出生时那声啼哭带来的救赎,最后落在基金会成立时的初心:“我曾以为身体是原罪,直到我成为父亲,成为基金会的发起人,才明白真正的原罪是偏见,是沉默。今天我站出来,不是要博取同情,而是想告诉每一个‘不一样’的你——你值得被爱,值得站在阳光下。”
李佑铭陪着他改了五遍,删掉了过于尖锐的措辞,却保留了所有真实的细节。“不用刻意温和,”李佑铭指着“手术台誓言”那段文字,“这些真实的痛苦和救赎,才是最有力量的。”定稿那天清晨,墨涵将信发给公关部,同时附上了三张照片:一张是十七岁瘦弱的自己抱着画板,一张是手术室外李佑铭的背影,一张是一家三口在海边的婚礼合影。
上午十点,墨涵的个人社交媒体和基金会官网同时发布了《致所有性别多元群体的一封公开信》。起初评论区只有零星的互动,大多是基金会的支持者和亲友的祝福,直到一位知名公益博主转发,配文“从受害者到守护者,他用一生对抗偏见”,话题才迅速发酵,短短一个小时就冲上了热搜。
社会反响远比想象中复杂。支持的声音占了多数:“谢谢墨先生站出来,我终于敢跟我爸妈坦白了”“基金会帮我儿子联系到了医生,这份勇气我们记在心里”;也有质疑的声音:“炒作吧?基金会成立一周年搞这出”“公开身份考虑过孩子吗?太自私了”;还有不明真相的网友翻出多年前墨涵被霸凌的旧闻,感慨“原来他经历了这么多”。
墨涵坐在书房里,平静地翻看着评论。李佑铭端着水果走进来,看到他盯着一条“自私”的评论出神,刚想关掉页面,却被墨涵拦住:“没关系,他们没经历过,自然不懂沉默的代价。”话音刚落,电脑提示音响起,是那位曾求助的母亲发来的消息:“墨先生,我带着女儿看了你的公开信,她摸着我的脸说‘妈妈,我跟墨涵叔叔一样,不可耻对不对’,谢谢你给了她活下去的底气。”
更意想不到的是国际反响。一位欧洲性别研究学者转发了公开信,用中文留言:“沉默是偏见的温床,你的勇敢为亚洲性别多元群体的权益推进迈出了一大步”;海外华人社群里,不少人分享了自己的经历,称墨涵的公开“让我们在异国他乡也敢说出自己的故事”;甚至有两家国际公益组织发来合作邀请,希望借鉴涵骁基金会的模式开展援助。
基金会的咨询电话被打爆了,志愿者们忙得不可开交,却个个充满干劲。曾经的受助者小宇主动申请成为志愿者,在接线时用自己的经历安抚迷茫的求助者;张医生的门诊排起了长队,不少此前不敢就医的患者特意从外地赶来,说“看到墨先生的故事,我终于敢来医院了”。
李父打来电话时,墨涵正在给安安讲绘本。电话里的声音依旧严肃,却带着明显的关切:“我让公关部帮你处理了几个恶意造谣的营销号,家里的老宅随时欢迎你们回来,别担心那些闲话。”墨涵握着手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安安的玩具车声——是李父特意让人买的,说是“给孙子的礼物”,眼眶瞬间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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