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屿镇的初夏被栀子花香浸得发甜,海边的断崖下被精心布置成婚礼场地。原木搭建的仪式台背靠蔚蓝大海,台上铺着米白色亚麻桌布,两侧立着缠绕着白色玫瑰与栀子的花柱,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最特别的是仪式台前方的通道,用打磨光滑的贝壳铺成,每一步踩上去都能听到细微的脆响——那是李佑铭带着安安捡了三个月的成果。
墨涵站在临时搭建的化妆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的白色礼服是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没有传统婚纱的繁复,也摒弃了西装的硬朗:收腰剪裁勾勒出温和的线条,领口处绣着细碎的栀子花纹,与李佑铭礼服上的同色系刺绣遥相呼应,袖口内侧藏着小小的“安”字刺绣,那是他特意要求加上的。“很适合你。”李母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珍珠项链,那是她的陪嫁,“这是我和你爸的心意,戴着它,就像我们一直陪着你。”
墨涵低头看着颈间的珍珠,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想起第一次见李母时的紧张。那时他刚做完手术不久,李母拎着鸡汤来青屿镇,握着他的手说“以后就是一家人”,和此刻的温柔如出一辙。镜中突然映出李佑铭的身影,他穿着同色系的白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敞开两颗扣子,看到墨涵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爸爸!”门口传来清脆的奶声,一岁半的安安穿着白色小西装,被管家牵着走进来。小家伙攥着一把粉色花瓣,脸上还沾着一块蛋糕奶油,看到墨涵就挣开管家的手,摇摇晃晃地扑过来,却被礼服裙摆绊倒,刚好扑进李佑铭怀里。“慢点跑,小花童。”李佑铭弯腰抱起他,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奶油,安安咯咯笑着,把手里的花瓣撒在了墨涵的礼服上。
婚礼仪式在下午三点准时开始。海风轻拂,将栀子花香吹遍全场,宾客们大多是亲近的亲友——墨涵的父母从望渔镇赶来,李父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第一排,张医生和基金会的伙伴们也来了,连线上课程的导师都特意飞来参加。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投向通道的尽头。
安安被管家牵着手,率先踏上贝壳通道。小家伙显然还没搞懂“花童”的职责,走两步就停下来蹲下身捡贝壳,直到管家轻声提醒,才想起把手里的花瓣往空中撒,却大多撒在了自己的头上。宾客们被他的萌态逗得轻笑,李父紧绷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扬,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墨涵在父亲的陪伴下走上通道。他没有像传统新娘那样低头,而是抬头看着仪式台上的李佑铭,脚步从容而坚定。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白色礼服泛着柔和的光,领口的栀子花纹在风中微微晃动。李佑铭站在台上,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从第一次在拍卖会上见到那个倔强的少年,到手术室外的彻夜守候,再到基金会成立时的并肩而立,所有画面都在这一刻汇聚,让他眼底泛起一层薄雾。
墨涵走到仪式台中央,父亲郑重地将他的手交给李佑铭,拍了拍两人的手背,转身时悄悄抹了把眼泪。李佑铭握住墨涵的手,掌心的温度熟悉而安稳,他能感觉到墨涵指尖的轻微颤抖,却不再是过去的恐惧,而是带着期待的紧张。司仪笑着开口:“接下来,有请两位新人宣读誓词。”
李佑铭先开口,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海边,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墨涵,我曾经以为爱就是占有,是把你困在我身边。直到你躺在手术台上,我才明白,真正的爱不是捆绑,是陪你闯过生死难关;直到我们一起建立基金会,我才懂得,爱更是尊重你的梦想,和你一起成为更好的人。”他顿了顿,低头看向墨涵的眼睛,“未来的日子,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会陪你看安安长大,陪你把基金会的光传得更远,永不放弃。”
墨涵的眼眶红了,他握紧李佑铭的手,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却异常清晰:“佑铭,我曾经以为自己的身体是耻辱,是不能说的秘密,连抬头看你的勇气都没有。是你让我知道,我值得被爱;是你陪我走过最黑暗的日子,让我敢直面过去的伤疤,甚至用它去照亮别人。”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容温柔而坚定,“我承诺,以后会和你一起守护安安,一起经营我们的家,一起把这份爱变成更多人的希望,彼此尊重,共同成长。”
誓词读完,全场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墨涵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被丈夫轻轻揽在怀里;张医生红着眼眶,用力拍着桌子;连一直严肃的李父,也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悄悄擦了擦眼角。安安坐在管家怀里,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挥舞着小手“咿呀”叫着,像是在为父母鼓掌。
司仪递上戒指,那是李佑铭特意设计的款式:铂金戒指上缠绕着两朵交织的栀子花,花蕊处分别刻着“佑”和“涵”的缩写,内侧还刻着安安的出生日期。李佑铭拿起墨涵的手,轻轻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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