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的阳光刚漫过书房窗台,别墅大门就传来熟悉的门禁声。墨涵正临摹着钱币纹样,笔尖顿了顿,抬头时脸上已扬起惯常的浅淡笑意——李佑铭提着两个礼盒走进来,灰色西装上还沾着旅途的风尘,却第一时间将其中一个丝绒盒递到他面前:“瑞士纪念币套装,带证书的。”
墨涵放下画笔,双手接过礼盒,指尖触到丝绒的细腻质感,目光落在盒内排列整齐的银币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纹样真的和图录里一样精致。”他知道李佑铭想看什么,特意翻到印有蔷薇花纹的那枚,“这个花纹和我的领针很像。”李佑铭果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墨涵的身体没有丝毫僵硬——三年的伪装,早已让他将这种“亲近”刻成本能。
佣人接过李佑铭的行李箱,负责打扫书房的刘妈拿着清洁篮走进来,弯腰擦拭书桌时,一串钥匙从篮边的挂钩上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毯上。钥匙串不大,挂着三把钥匙和一个塑料的小熊挂饰,其中一把黄铜钥匙的形状墨涵再熟悉不过——那是后院侧门的专用钥匙,匙柄处有个极小的蔷薇刻痕,是李佑铭特意让工匠做的标记。
墨涵的呼吸瞬间停滞,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画笔,颜料在纸上洇出一小团深色。他垂下眼帘,假装专注于纪念币,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串钥匙——刘妈正弯腰收拾散落的画笔,根本没察觉钥匙掉落。李佑铭坐在沙发上翻着财经杂志,翻页的声响掩盖了钥匙落地的轻响,整个书房里,只有墨涵清楚那串金属物件承载着怎样的重量。
“刘妈,书架顶层的灰尘也擦一下。”墨涵突然开口,声音平稳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刘妈应了一声,拿起抹布踩着梯子往上爬,清洁篮放在书桌旁的矮柜上,刚好挡住李佑铭的视线。墨涵借着整理画笔的动作,右脚轻轻将钥匙串勾到椅子底下,再用脚尖将其踢到书桌与墙壁的缝隙里——那里积着些许灰尘,刚好能遮住钥匙的反光。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李佑铭抬眼时,墨涵已经拿起一枚银币,语气自然地问:“这个年份的纪念币发行量很少吧?”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踢钥匙时沾到的灰尘,却面不改色地摩挲着银币的纹路。李佑铭放下杂志,凑过来讲解银币的背景,眼底满是“藏品终于懂得欣赏自己礼物”的满意,完全没注意到墨涵椅子底下的秘密。
中午吃饭时,墨涵听见刘妈和张妈闲聊:“早上打扫书房,总觉得少点什么,后来摸了摸口袋,钥匙串还在,真是老糊涂了。”张妈笑着打趣她记性差,墨涵端着碗的手微微一松——刘妈还没发现钥匙丢了,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饭后他以“整理纪念币”为由回到书房,蹲下身从缝隙里捡起钥匙串,指尖触到黄铜钥匙的冰凉,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将钥匙串藏进《世界钱币图录》的夹页里,书页刚好能盖住小熊挂饰的亮色。刚把书放回书架,李佑铭就推门进来:“下午没什么事,带你去市区逛逛,上次你说画具快用完了,去挑套新的。”墨涵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谢谢。”他知道,复制钥匙的机会来了——市区的商圈里,一定有便民的锁铺。
下午两点,两人坐在车里驶向市区。李佑铭选的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沿途的高楼大厦和车流让墨涵眼底闪过一丝久违的悸动,却很快被他压下去。李佑铭正和司机交代要去的画具店位置,墨涵借着看窗外的动作,快速扫描路边的店铺——在距离画具店不远的街角,他看到了一家挂着“便民锁具”招牌的小店,刚好在商场洗手间的斜对面。
走进画具店,李佑铭兴致勃勃地帮墨涵挑选水彩颜料,从品牌到色号都一一过问,完全没注意到墨涵频繁看手表的动作。“我去下洗手间。”墨涵拿着钱包起身,语气自然。李佑铭头也没抬:“快点回来,我再看看画笔。”墨涵快步走出画具店,沿着刚才记下的路线冲向锁具店,脚步急促却不失稳重,避免引起路人注意。
“老板,复制钥匙,最快多久?”墨涵将那把黄铜钥匙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在柜台上。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瞥了一眼钥匙:“普通钥匙,一分钟。”墨涵的心放下大半,指尖扣着柜台边缘,目光警惕地盯着店门口——李佑铭要是提前找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店主熟练地将钥匙固定在复制机上,机器“滋滋”作响,金属碎屑落在铺着绒布的台面上。
五十秒后,店主将复制好的钥匙递给墨涵,和原钥匙放在一起,几乎一模一样。墨涵付了钱,将复制钥匙塞进钱包内侧的暗袋,原钥匙放回口袋,转身就往画具店跑。刚拐过街角,就看见李佑铭站在店门口张望,他立刻放慢脚步,调整呼吸,脸上扬起略带歉意的笑容:“刚才洗手间要排队,久等了。”
李佑铭没有怀疑,只是递给她一套挑选好的画笔:“看你喜欢这个牌子,就买了全套。”墨涵接过画笔,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笔杆,却比不过钱包里复制钥匙的寒意。回程的车上,李佑铭还在说着刚才看到的一幅油画,墨涵偶尔应和几句,心思却全在那把复制钥匙上——它不大,却足以打开通往自由的最后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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