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西贡游艇会。
午后三点的阳光洒在蔚蓝的海面上,泛起粼粼金光。各式豪华游艇如同温顺的巨兽,静静地停泊在码头,随着轻柔的波浪微微起伏。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味和燃油的气息。
一艘线条流畅、名为“星芒号”的中型豪华游艇格外引人注目。它不像其他游艇那样张扬,通体哑光黑的涂装透着一股冷峻和专业,仿佛一头蛰伏在浅水的猎鲨。
沈皓(沈慕白)站在飞桥甲板上,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航海服,戴着墨镜,看似悠闲地眺望着海面,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已提升到极致。他耳朵里隐藏的微型耳麦连接着游艇上经过王胖子(蜂鸟)远程加固的通讯和监控系统,码头、海面乃至水下任何异常动向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周海(岩石)带领的后援小组,乘坐着一艘伪装成渔业监督船的船只,在数海里外的公海边界游弋,随时准备策应。更远处,还有两艘隶属于有关部门的“暗桩”快艇,处于待命状态。
这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只等猎物入彀。
下午三点零五分,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停在码头。陈明远下了车,他今天只带了两名贴身保镖,神情比之前更加憔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焦虑和警惕。他看了一眼停泊在不远处的“星芒号”,深吸了一口气,在保镖的护卫下,踏上了连接码头的舷梯。
“客人到了。”沈皓通过耳麦低声通报,语气平静无波。
“收到。按计划进行。”周海的声音传来。
沈皓走下飞桥,来到主甲板的会客区。这里布置得奢华而舒适,酒柜、雪茄盒、高级音响一应俱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海景。
“陈总,欢迎登船。”沈皓迎上前,脸上带着“沈慕白”标志性的、略带疏离的微笑。
陈明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与沈皓握了握手,他的手心有些冰凉潮湿。“沈先生,你这船……很特别。”
“一点个人爱好,喜欢清静。”沈皓示意他坐下,亲自倒了两杯威士忌,加冰,将其中一杯推给陈明远,“出海聊聊,视野开阔,心情也舒畅些。”
陈明远接过酒杯,却没有喝,目光扫过船舱内部,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沈先生之前在电话里说,有新的‘渠道’可以解决我的‘困扰’?”他直奔主题,显然没有多少寒暄的心情。
沈皓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酒,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目光透过墨镜,审视着陈明远:“陈总看起来气色不太好,看来‘困扰’不小。”
陈明远身体微微一僵,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明人不说暗话,沈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收藏家。深城的事情,还有CIA最近的‘关注’,都让我很不安。我需要知道,你到底能提供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鱼儿开始挣扎,试图看清垂钓者的意图。
沈皓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陈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麻烦,不是靠钱或者躲藏就能解决的。你需要的是……‘豁免权’,或者说,一个能让那些盯着你的眼睛转移视线的、更大的‘价值’。”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陈明远的反应。
陈明远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什么……价值?”
“比如,‘北极星项目’的完整时间表,物流通道的具体节点,以及……‘蝎王’下次直接联系你的方式和内容。”沈皓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字一句敲打在陈明远紧绷的神经上。
陈明远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北极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沈皓重新靠回沙发,恢复了之前的从容,“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和你家人一条活路,一个全新的、安全的身份和未来。而你需要付出的,只是那些对你而言已经变成烫手山芋的信息。这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陈总。”
威逼,利诱,直击要害。
陈明远脸色惨白,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他陷入了极度的挣扎和恐惧之中。背叛“蝎王”和CIA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但继续留在漩涡中心,他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被撕碎。而眼前这个神秘的“沈慕白”,是他目前看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本身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就在陈明远内心天人交战之际,沈皓耳麦里突然传来王胖子急促的警告:
“鹰眼!不对劲!监测到两个不明高速信号正在快速接近你的位置!从雷达特征看……是加装了大型外挂机的快艇!速度超过六十节!预计三分钟内抵达!不是我们的人!”
几乎同时,游艇的自动驾驶系统发出警报,雷达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两个高速逼近的光点!
“岩石!有不明船只高速接近!疑似冲我们来的!”沈皓立刻向周海汇报,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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