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从卧推架上下来,用毛巾擦了把汗,看着苏晴:“能开枪就行。”
他的要求简单,直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对于猎刃的獠牙而言,能扣动扳机,就是最大的功能。
苏晴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只是说:“下周开始,可以尝试进行一些低强度的单手射击适应性训练。但必须在严密监护下进行。”
林峰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这时,赵磊(山猫)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老大,基地密电。”他将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递给林峰。
林峰接过,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是关于香港那边的最新进展,以及那个针对陈明远的、更加冒险的“驱虎吞狼”计划。
“需要我们再动一次?”林峰看完,抬头看向赵磊,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跃跃欲试的战意。
赵磊摇了摇头:“这次不用。岩石的命令,让我们保持静默,原地待命。深城那次是佯动,这次……可能要动真格的了,我们这边不能有任何可能引起对方联想的动作。”
林峰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他明白周海的顾虑。他将平板电脑还给赵磊,重新走向卧推架。
“告诉岩石,需要的时候,老子随时能上。”
他的右臂,再次稳稳地推起了那根空杆。左肩的隐痛依旧清晰,但他推举的动作,却比之前更加稳定,更加有力。
……
香港,半岛酒店套房。
沈皓看着周海传来的最新计划和风险评估,眼神沉静如水。计划很冒险,甚至可以说是赌博。但眼下,这是打破僵局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方法。
他需要再次约见陈明远,但这次,不再是温文尔雅的收藏家交流,而是要扮演一个手眼通天、能提供“特殊庇护”的幕后人物。他需要巧妙地利用陈明远对CIA的恐惧,对“北极星项目”可能失控的担忧,以及对方对自己(沈慕白)神秘背景的忌惮,引导他主动寻求合作,甚至……叛逃。
这需要极高的心理博弈技巧和临场应变能力,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引火烧身。
沈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维多利亚港川流不息的车河,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状态。他必须完全进入“沈慕白”这个角色,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拥有巨大能量和秘密的顶级掮客。
他拿起那个经过伪装的卫星电话,拨通了陈明远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陈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先生?”
“陈总,冒昧打扰。”沈皓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关于我们上次谈到的,非洲‘物流’的事情,我这边有些新的……‘渠道’信息,或许能解决你目前的一些……‘困扰’。不知陈总是否方便,再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他刻意在“困扰”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只能听到陈明远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好。”陈明远的声音干涩,“时间,地点?”
“明天下午三点,西贡,游艇会。我的船,‘星芒号’。”沈皓报出了一个预先准备好的地点。海上,相对封闭,易于控制,也便于应对突发状况。
“……我会准时到。”
挂断电话,沈皓轻轻吐出一口气。第一步,已经迈出。
他知道,明天的会面,将是一场真正的豪赌。赌的是陈明远求生的欲望能否压倒他对“蝎王”和CIA的恐惧,赌的是自己能否完美驾驭“沈慕白”这个复杂的身份,赌的是猎刃能否在这错综复杂的三方博弈中,撕开最关键的一道缺口。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看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荡漾。
风暴,即将来临。
……
猎刃基地,新兵预备役营地。
夜色深沉,但营地一角依旧亮着灯。雷锐和陈启都没有睡,两人坐在障碍场旁边的沙地上,身上还带着白天对抗失败的沮丧和疲惫。
“妈的,就差一点!”雷锐狠狠一拳砸在沙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陈启抱着膝盖,看着远处黑暗中的训练设施,声音低沉:“是我的错,没有发现那个狙击点。”
“跟你没关系!”雷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是老子太急了!秦魔头说得对,没脑子的勇猛就是送死!”
两人陷入了沉默。白天的失败,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们因为通过地狱周而产生的些许自满。他们意识到,猎刃的门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高。
“你说……林峰老大,当初是怎么过来的?”雷锐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林峰的事迹,在基地里早已是传奇。
陈启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听说他受过比我们这次失败严重得多的伤,差点就……废了。”
雷锐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双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能挺过来,老子也能!下次对抗,老子一定把场子找回来!”
陈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他同样不甘心。谨慎没有错,但猎刃需要的谨慎,是建立在绝对实力和周密洞察基础上的,而不是畏首畏尾。
新刃在失败的磨砺下,非但没有钝化,反而开始散发出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的锋芒。
而在遥远的昆曼,林峰在睡梦中,左手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冥冥中的召唤。
残牙嘶风,新刃淬火,暗影博弈。
猎刃的每一颗獠牙,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向着风暴的中心,无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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