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曼军区总医院的晨曦,带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息,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在林峰汗湿的脊背上。他单膝跪地,仅凭右臂和核心力量支撑着身体,左臂无力地垂在功能性固定带里,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对抗着等速肌力训练器传来的阻力。肩胛处的剧痛不再是单纯的撕裂感,而是一种深入骨髓、仿佛要将每一根神经纤维都碾碎的复合性折磨。神经损伤导致的控制失调,让他的左臂像一条不听使唤的蟒蛇,每一次试图按照理疗师的口令做出精准动作,都伴随着不受控制的颤抖和钻心的酸麻。
“角度保持!呼吸!别用蛮力!”理疗师的声音如同鞭子,抽打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
林峰死死咬着后槽牙,额头上、脖颈上青筋虬结,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身下的软垫上。他能感觉到左肩肌肉因为过度代偿而发出的悲鸣,也能感受到那条胳膊深处传来的、如同万千蚂蚁啃噬骨骼的神经痛。这种无力感,比面对枪林弹雨更让他愤怒和焦躁。
“停!”理疗师按下停止键,看着数据记录,眉头微蹙,“主动活动范围有进步,但肌力增长停滞,神经信号传导速度依旧低于安全阈值。林峰,我知道你想尽快恢复,但有些过程,急不来。”
林峰瘫坐在训练器旁,大口喘着粗气,用右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可能是某些不争气的水渍混合的液体。他看着那条依旧不甚灵光的左臂,眼神凶狠,像是要把它生吞活剥。
“再来一组。”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理疗师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但倔强的脸,最终叹了口气,重新调整了参数。这个兵,是他见过最不要命,也最坚韧的。
训练间隙,林峰靠在墙上休息,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贴身口袋里的那个黑色U盘。神秘访客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第三方势力?不希望平衡被打破?那个代号“会计”的财务总监……
这些信息碎片在他脑中盘旋,与周海(岩石)传来的关于“金象国际”和CIA关联的情报交织在一起。风暴正在汇聚,而他却困在这方寸病房,这种感觉让他胸腔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
他必须尽快出去。必须。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苏晴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手里拿着新的检查报告。
“血液指标基本恢复正常,感染控制住了。”苏晴将报告递给他,目光扫过他汗湿的头发和微微颤抖的左臂,“但神经和肌肉的恢复需要时间,尤其是心理层面的适应。你需要接受现状,而不是一味地对抗它。”
林峰接过报告,看都没看,随手扔在一边,抬头看着苏晴,眼神锐利:“最快,还要多久?”
苏晴与他对视着,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以你目前的恢复速度,加上最理想的康复训练,达到基础作战体能标准,至少需要两个月。想恢复到受伤前水平……概率低于百分之三十。”
两个月?百分之三十?
林峰的拳头骤然握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这个时间,太长了!猎刃等不了那么久,他自己更等不了!
“有没有……更快的方法?”他盯着苏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苏晴迎着他的目光,清冷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现代医学不是魔法。强行加速,后果可能是永久性的功能丧失。”
林峰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明媚却刺眼的阳光,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混合着不甘、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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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刃基地,地下战术分析中心。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大屏幕上,“金象国际”财务总监“会计”——真名陈明远,美籍华人,四十五岁,常驻香港——的照片、履历、社交圈、行为习惯分析等资料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旁边是“金象国际”香港总部的建筑结构图、安保布防图(部分推测),以及陈明远日常活动路线的模拟动画。
“陈明远,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哈佛商学院毕业,华尔街精英,五年前被‘金象国际’高薪挖角。生活规律,作风严谨,几乎没有不良嗜好,是典型的精英人士。”一名情报分析员介绍道,“根据U盘内的信息和我们的后续监控,他每周三晚上会固定去一家名为‘兰桂坊绅士俱乐部’的高端会所,据说是为了维护客户关系。这是我们目前发现的,唯一可能接近他的、相对规律的社交场合。”
周海(岩石)盯着屏幕上陈明远那张戴着金丝眼镜、显得儒雅精明的脸,眼神冰冷:“俱乐部安保情况?”
“非常严密。”沈皓(鹰眼)切换画面,显示出俱乐部的内部结构和安保人员分布,“会员制,非请勿入。所有会员和访客都需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核查和背景调查。内部监控无死角,安保人员多为外籍退役特种兵,装备精良。强攻或伪装潜入,难度和风险都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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