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曼军区总医院的康复理疗室,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独特气味。林峰赤裸着上身,左肩依旧包裹着功能性固定带,但厚重的石膏已经拆除,露出下面依旧红肿、布满缝合疤痕的皮肤。他站在一台等速肌力训练器前,仅凭右臂和腰腹核心力量维持着身体的稳定,额头、脖颈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溪流般顺着肌肉线条贲张的脊背淌下,在他脚下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角度不够!再下压五度!保持!呼吸!别憋气!”理疗师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军官,声音洪亮,不容置疑。
林峰咬着牙,尝试控制着那条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左臂,按照指令缓慢地、颤抖着下压。肩胛处传来的不是简单的疼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撕裂和仿佛无数细针同时穿刺的复合性折磨。神经损伤导致的控制失调,让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和丑陋。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左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训练器的阻力瞬间消失。
“停!”理疗师按下停止键,记录着数据,“主动活动范围比上周扩大了三度,但肌力恢复缓慢,神经控制依旧不稳定。林峰,我知道你很急,但康复不能冒进,否则容易造成二次损伤。”
林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迷住了眼睛,他抬起右手胡乱抹了一把,看着那条不争气的左臂,眼神里没有丝毫气馁,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凶狠。“……再来。”
理疗师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调整了设备参数。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两周里每天都在重复。从最初连抬臂都做不到,到现在能进行有限度的抗阻训练,林峰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汗水。苏晴偶尔会过来,检查他的伤口愈合情况,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但会默默调整镇痛泵的剂量,或者在他因为剧痛失眠的夜里,给他加注一剂安神的药物。
李卫国和赵磊轮换着陪护,除了保障安全,更多的是用一种沉默的方式给予支持。李卫国会带来基地食堂偷偷藏起来的酱牛肉,虽然林峰因为药物和胃口原因吃不下几口;赵磊则会在他训练时,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递水,擦汗,眼神里是感同身受的坚毅。
这天下午,林峰刚结束一轮折磨人的柔韧性训练,瘫在休息椅上喘气,赵磊拿着他的加密通讯器走了过来。
“老大,基地讯息,加密等级A。”
林峰精神一振,用右手接过通讯器。是周海(岩石)发来的文字简报。
“A1,见信如晤。基地一切按计划推进,新队员选拔已完成初步筛选,不乏好苗子。我与鹰眼(沈皓)正全力梳理‘蝎王’线索,已有初步方向,涉及境外某矿业及物流公司,疑为‘守夜人’及‘蝎王’势力洗钱及物资中转渠道。技术部门对异常信号有新发现,其跳频模式与三年前某次境外黑客攻击事件中使用的技术存在微弱关联,正在深挖。你安心康复,猎刃需要你完整的归来。另,秦魔头让我转告:别死在医院里,丢人。岩石。”
信息很短,但蕴含的信息量巨大。新的线索指向了实体公司,这意味着调查有了更具体的抓手。技术上的关联虽然微弱,却可能打开新的突破口。而秦锋那句带着冰冷关怀的“别死在医院里”,让林峰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妈的……老东西……”他低声骂了一句,把通讯器扔还给赵磊,“回复:老子死不了。等着。”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理疗师:“下一项,核心力量。”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外面的战斗从未停止,他不能缺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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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西北荒漠的猎刃基地,正迎来一批新的血液。
操场上,烈日灼人,黄沙扑面。二十名从各大战区、特种部队层层筛选出来的精英士兵,背着超过三十公斤的负重,正在进行极限体能测试的最后一项——十公里全装越野。他们的作训服早已被汗水和沙尘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
周海和沈皓站在终点线附近的一个沙丘上,默默观察着。秦锋独臂背在身后,如同铁铸的雕像,站在他们身边,冰冷的独眼扫过每一个艰难奔跑的身影。
“那个高个子,叫雷锐,来自东北虎特种大队,格斗和爆破是强项,性格……有点冲。”周海指着跑在最前面、一个身材魁梧、面目黝黑的士兵说道。
“左边那个瘦一点的,叫陈启,夜老虎连出来的,侦察和渗透考核全是满分,心思缜密。”沈皓补充道,他的目光更多停留在队伍中后段一个其貌不扬、但步伐节奏极其稳定的士兵身上。
秦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最终,所有参选队员都在规定时间内冲过了终点线,但几乎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只剩下剧烈喘息的力量。
秦锋走上前,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每一张年轻却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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