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武装分子显然也发现了河滩上的异常——散落的脚印、水渍,以及被拖拽的痕迹。船只减速,朝着河滩缓缓靠拢。船上的人大声用当地语交谈着,手指指向灌木丛的方向。
“准备战斗!”周海低声下令,拔出了仅剩几发子弹的手枪。沈皓、李卫国、赵磊也握紧了武器,眼神决绝。他们弹药所剩无几,林峰生命垂危,一旦交火,凶多吉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捆在树上的断指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用嘶哑的声音朝着船只方向大喊:“救我……我是……‘老板’的人……‘蝎王’……救我……”
他的喊声虽然微弱,但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清晰地传到了船上武装分子的耳中。
“蝎王?”船上为首的一个头目模样的汉子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他抬手阻止了手下举枪的动作,示意船只继续靠岸,但态度明显谨慎了许多。
周海等人心中一惊!断指人竟然主动暴露身份求救!这意味着“蝎王”的势力触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连这种地方武装都可能与之有牵连!
船只靠岸,几名武装分子跳下船,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灌木丛方向。那头目走上前,看着被捆在树上、奄奄一息的断指人,又警惕地扫视着灌木丛,用当地语喊道:“里面的人,出来!我们是‘湄公河安全巡逻队’!放下武器!”
周海大脑飞速运转。硬拼是下下策。对方似乎对“蝎王”有所顾忌,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他示意队员们保持隐蔽,自己缓缓从灌木丛后站起身,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武器,用生硬的当地语夹杂着英语说道:“我们是国际探险者,遇到土匪袭击,我的朋友受了重伤,需要帮助。”
那头目打量着周海,又看了看他身后灌木丛中若隐若现的其他人,目光最终落在昏迷的林峰和树上的断指人身上,眼神闪烁。
“探险者?”头目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刚才喊的是‘蝎王’。”
“我们抓到了他,他是袭击我们的匪徒头目。”周海镇定地解释,“我们愿意把他交给你们,只请求你们救救我的朋友,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这是赌博。赌对方对“蝎王”是敬畏而非隶属,赌对方更看重实际利益(抓获“蝎王”的人可能带来的赏金或好处)而非虚无的忠诚。
头目摸着下巴,似乎在权衡。他旁边一个手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片刻后,头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可以。人,我们带走。你们,也可以上船。但是……所有的武器,还有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要交出来。”
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周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看着生命垂危的林峰,他强压了下去。武器和财物都可以放弃,人命关天。
“可以。”周海沉声道,“但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并立刻送我朋友去救治。”
“没问题!”头目爽快地答应,挥了挥手。
队员们无奈,只能将身上仅存的手枪、匕首、以及所有装备(包括王胖子给的通讯设备,周海悄悄藏起了核心存储卡)都交了出去。沈皓紧紧抱着林峰,不肯松手。
武装分子们收缴了武器财物,然后将奄奄一息的断指人像扔垃圾一样扔上了其中一艘船。周海、沈皓、李卫国、赵磊则带着林峰,登上了另一艘船。
引擎再次轰鸣,长尾船调转方向,沿着宽阔的湄公河支流,向下游驶去。
暂时脱离了直接的生命危险,但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只是从狼窝跳进了另一个可能的虎穴。这些所谓的“巡逻队”,绝非善类。林峰的伤势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沈皓紧紧抱着林峰,用手探着他的鼻息,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自责。周海面色沉凝,观察着船行方向和两岸的地形,大脑在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李卫国和赵磊则沉默地坐在船尾,警惕地注视着船上的武装分子和河面情况。
船只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河边村落,高脚屋林立,码头上停靠着不少类似的船只。
“到了,这里有个诊所。”头目指了指村落边缘一栋相对整齐的木屋。
船只靠岸。周海等人立刻抬起林峰,冲向那间诊所。所谓的诊所,条件极其简陋,只有一个年迈的、看起来像是赤脚医生的老者和一个充当助手的年轻女孩。看到浑身湿透、抬着一个重伤员(还插着弩箭)冲进来的周海等人,以及他们身后跟着的、持枪的武装分子,老医生和女孩都吓得脸色发白。
“救他!无论如何,救活他!”周海用尽可能温和但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老医生说道,同时将身上最后藏着的、用于应急的一些美钞塞了过去。
老医生看着钞票,又看了看生命垂危的林峰,最终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示意将林峰抬到里面唯一的“手术台”——一张铺着脏兮兮白布的木板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