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之家”旅馆比想象中还要破败。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楼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倾斜,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劣质烟草和某种香料混合的怪味。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眼神精明的傣族妇女,自称玉香。她操着带浓重口音的汉语,一边登记着周海递过去的假证件,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们三人,尤其在沈皓那硕大的“相机包”上停留了片刻。
“探险的?摄影师?”玉香扯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露出被槟榔染黑的牙齿,“我们这里风景好呢,后山有大象,河边有珍稀鸟儿。不过嘛……晚上别乱跑,最近镇上不太平,‘自由之翼’的老爷们脾气大得很。”
看似好心的提醒,却带着一丝警告和试探。
“谢谢老板娘,我们就是拍拍照,不惹事。”周海笑着应付,递过去几张当地货币。
玉香收了钱,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递过两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三楼,最里面两间。热水晚上八点到十点。要什么特殊服务……也可以找我。”她抛给林峰一个暧昧的眼神。
林峰面无表情地接过钥匙,心里却绷着一根弦。这个老板娘,不简单。
房间狭小阴暗,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窗户对着旅馆后院,堆满杂物,再远处就是茂密得令人窒息的热带雨林。
一关上门,周海立刻打了个手势,三人默契地开始检查房间。手指划过窗框、床底、桌椅缝隙,寻找可能的窃听器或摄像头。沈皓则迅速从“相机包”里取出反侦察设备,进行电子扫描。
几分钟后,确认安全。
“刚才那个断指人……”林峰压低声音,语气凝重,“虽然只是一瞥,但感觉不会错。小指缺失的特征很明显。”
周海眉头紧锁:“赌场二楼……那是‘金财富’赌场,是‘自由之翼’的产业之一。如果他在那里出现,说明他和‘自由之翼’高层关系匪浅。”
“要不要我去赌场附近盯着?”沈皓提议,他已经将狙击步枪组件重新组装好,隐藏在窗帘后的阴影里,透过窗户缝隙,可以观察到部分街景和赌场侧门。
“不行。”周海立刻否定,“太冒险。我们刚进来,可能已经被盯上了。玉香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先稳住,等B组汇合,晚上再行动。”
他们需要信息,需要弄清楚“断指人”的活动规律,以及“守夜人”据点的具体位置。盲目行动等于自杀。
下午,李卫国、赵磊和王胖子也顺利入住,住在隔壁房间。两队人通过预设的、微震动敲击密码进行了简单沟通。
王胖子(蜂鸟)立刻开始工作。他打开伪装成笔记本电脑的电子侦察平台,连接上隐藏在行李中的微型信号接收器,开始扫描“勐卡”镇及其周边的电磁信号。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号频谱图不断跳动。
“干扰很严重,民用信号杂乱……等等,有几个加密信号源,强度很高,指向镇子西北方向,和赌场方向。”王胖子手指飞快敲击键盘,试图进行初步破译和定位,“妈的,加密方式很熟悉,跟勐拉那个‘守夜人’耳麦的残留协议有点像!”
“守夜人”果然在这里!西北方向,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据点或训练营!
与此同时,赵磊(山猫)如同真正的幽灵,借着采购补给和熟悉环境的名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旅馆后门。他需要利用白天,摸清镇子的街道布局、哨卡位置、以及可能的撤离通道。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和紧张的准备中一分一秒流逝。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布,缓缓笼罩了“勐卡”镇。白天的喧嚣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变得更加光怪陆离。赌场的霓虹灯将半条街映得如同白昼,里面传出喧嚣的音乐和赌徒的嘶吼。街上的武装人员明显增多,巡逻频率加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危险气息。
晚上九点,行动开始。
A组三人再次检查装备。微型冲锋枪藏在宽大的外套下,手枪插在腋下枪套,匕首绑在小腿。通讯耳麦换成更隐蔽的骨传导式。脸上做了简单的伪装,戴上鸭舌帽。
“A组出发,B组保持监控,C组待命。”周海通过加密频道下达指令。
“B组收到。”
“C组收到。”
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水滴,悄无声息地滑出“丛林之家”,汇入街上嘈杂的人流。他们没有直接前往“金财富”赌场,而是绕了一个圈子,从赌场后方一条堆满垃圾、灯光昏暗的小巷接近。
巷子里污水横流,老鼠肆无忌惮地穿梭。浓烈的腐臭几乎令人作呕。但这里也是视线盲区。
周海和林峰一左一右,依托墙角阴影警戒。沈皓则如同壁虎,利用墙角和水管凸起,敏捷地攀上了巷子一侧一栋废弃平房的屋顶。这里视野更好,能观察到赌场后门以及二楼部分窗户。
沈皓趴伏在屋顶,架起伪装成摄像机的观测仪,调整焦距,赌场二楼的情况清晰起来。一些窗户拉着窗帘,但有几个窗户亮着灯,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其中一扇窗户后,几个人正在交谈,但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也听不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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