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那一闪而逝的镜片反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在林峰和周海心中敲响了警钟。混乱的街头，醉汉的闹剧已经收场，守卫骂骂咧咧地清理着现场，路人惊魂未定地散去，但那股无形的、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阴云般笼罩下来。
“不是巧合。”周海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嘴唇微动，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气流，“那反光的角度和停顿，是观察镜。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林峰眼神锐利地扫过那栋三层小楼，楼顶空空如也，刚才的窥视者显然已经隐藏起来。“是赌场的人？还是‘响尾蛇’的暗哨？或者……另有其人？”
“不确定。但我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至少引起了怀疑。”周海经验老到，迅速做出判断，“原计划改变。A组暂时停止接近赌场核心区。赵磊，想办法摸清那栋楼的情况，小心陷阱。沈皓，寻找制高点，反向监视。林峰，跟我来，我们换个角度观察。”
指令通过加密耳麦迅速传达给分散的队员。没有质疑，只有高效的执行。
赵磊如同融入人群的影子，几个自然的拐弯和停留，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通往那栋三层小楼后巷的方向。他需要确认窥视者的身份和意图，这是侦察兵的本能。
沈皓则背着装有精确射手步枪的旅行包，看似随意地走进了一家临街的、生意冷清的茶馆，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角度，刚好能斜着观察到赌场主楼侧面和一部分后院，也能兼顾那栋可疑小楼的楼顶。他点了一杯廉价的茶水，帽子压得很低，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在歇脚，但眼神透过窗玻璃的反射，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开始扫描目标区域。
林峰和周海则沿着与赌场平行的一条更狭窄、更肮脏的街道缓步行走，这里充斥着各种修理铺、杂货摊和廉价的旅馆，人员成分更加复杂。他们需要从另一个方向，观察赌场后院的布局和可能的进出通道。
赌场的后院比前门更加戒备森严。高大的围墙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唯一的铁门紧闭，门口同样有两名持枪守卫。院内停着几辆越野车，还有一些杂物堆积。靠墙的位置，有几个类似仓库的平房，窗户都被木板钉死，看不清内部。
“看那个角落。”林峰目光锁定在院子最深处一个独立的、看起来像是配电房的小屋子。屋子门口的地面上，有着几道清晰的、不同于普通车辆轮胎印的平行辙痕，像是某种重物拖拽留下的。
“像是……导弹发射架或者储运箱的拖痕。”周海压低声音，眼神凝重，“如果导弹真的在这里，很可能就藏在那几个仓库或者那个配电房里。”
但如何确认？强攻进去显然不现实，那无异于自杀。
就在这时，耳麦里传来赵磊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山猫报告。目标小楼已排查。楼顶无人，但发现这个。”他发送过来一张用微型相机拍摄的照片——楼顶水泥护栏上，几个清晰的架设观测器材的三角支架印记，旁边还丢弃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和几个烟头，烟头的牌子是本地常见的廉价货。
“观察点刚撤离不久，不超过半小时。对方很谨慎。”赵磊补充。
几乎同时，沈皓的声音也传来：“鹰眼报告。赌场三楼，东侧第三个窗户，窗帘缝隙有反光，疑似望远镜。后院西北角仓库，五分钟前有两人进出，搬运的是……食品箱？但动作很沉，不像普通食物。”
信息碎片汇聚过来。有不明身份的观察者在监视赌场周边，赌场内部也有暗哨，而后院仓库的异常，进一步加大了导弹藏匿于此的可能性。
“对方很警惕。我们之前的渗透，可能已经被察觉。”周海眉头紧锁，“继续靠近风险太大。”
“不能放弃。”林峰眼神冰冷，“必须确认导弹位置。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他目光扫过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落在几个蹲在街角、眼神闪烁、一看就是本地混混模样的人身上。
“你想干什么？”周海看向他。
“找点‘本地向导’。”林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股子痞气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显得恰到好处。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那几个混混走了过去。
周海没有阻拦，只是默契地落后几步，手看似随意地插在兜里，握住了枪柄，警惕着四周。
林峰走到那几个混混面前，用带着口音、但勉强能听懂的当地语夹杂着英语，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兄弟，打听个事儿。”
那几个混混警惕地打量着他，其中一个领头的，脖子上挂着劣质金链子的瘦高个斜着眼：“外国人？干什么？”
“听说‘金孔雀’有点刺激的‘大玩具’？”林峰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国际通用的“钱”的手势，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贪婪和好奇，“价钱好说。”
瘦高个混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暧昧又带着警告的笑容：“朋友，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看的。会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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