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北郊再染血
林孝儒那句“血光之灾才刚开始”像丧钟似的，重重敲在东山镇每个人心里。恐慌不再是模糊的传言，而是变成了能摸得着的、冰冷的现实——就躺在井台边那具盖着白布的无头女尸上。
镇长和乡绅们脸色惨白，围着县长秘书和保安队长赵德柱，声音发颤地要求加派人手、夜里巡逻，甚至有人提议请和尚道士来做法驱邪。赵德柱头都大了，只能一边擦汗一边不停保证，眼睛却老往沉默的林孝儒那边瞟，好像对方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辰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沉声道：“赵队长，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加强戒备，尤其是晚上，安排人手轮流巡逻，重点盯着镇子边缘和林先生说的东南方向。另外，尽快查清死者是谁。”
他的冷静感染了赵德柱。赵德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挺直腰杆，扯着嗓子给手下分配任务、设岗哨，倒有了点保安队长的样子。
安排完这些，赵德柱又苦着脸对林孝儒作揖：“林老弟，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那……那东西还会来吗？”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到盲眼相师身上。林孝儒站在原地没动，袖里的六指微微颤动，像是在感知空气里没散的怨气和血腥味。他沉默了一会儿，空洞的眼窝慢慢转向镇子北边，眉头越皱越紧。
“凶气没消，反而更重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不祥的肯定，“三天之内，北边……还会出事。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缺了零件。”
“北边？!”“三天？!”人群瞬间炸了锅！刚压下去一点的恐慌像泼了油的火，“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北边的住户更是脸都白了，差点当场瘫倒。
“老天爷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快跑吧！这镇子待不了了！”哭喊声、哀嚎声、慌乱的议论声混在一起，东山镇彻底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乱。
赵德柱腿都软了，全靠手下扶着才没坐下。县长秘书更是脸白得像纸，嘴里喃喃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白辰、杨紫、徐子东三人脸色凝重。能预知灾难却没法阻止，这种感觉特别憋屈。白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对赵德柱说：“赵队长，立刻重点加强北边的巡逻和警戒！通知北边所有住户，晚上关好门窗，千万别单独出门！林先生既然能预知，我们就有防备的机会。”
他的话斩钉截铁，强行给众人注入了一点镇定。赵德柱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慌忙跑去安排。
当天晚上，东山镇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早早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锁得严严实实，灯火稀稀拉拉，像座死镇。只有保安队员提着煤油灯、扛着老套筒，三五成群地巡逻，脚步声在空旷的街上回响，更添了几分紧张。狗偶尔发出害怕的低吠，又很快安静下来。
白辰三人没回徐子东舅舅的土楼，选择留在东山镇。他们在镇公所旁边的空屋住下，和林孝儒的临时住处挨着。徐子东靠在墙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还有远处舞阳河隐约的水流声。杨紫指尖偶尔窜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电弧，感应着周围能量的细微变化。白辰则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试着把意念扩散出去，和镇子周围可能存在的动物沟通，可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被恐惧笼罩的死寂，连晚上活跃的虫子都不敢出声了。
林孝儒房间的灯亮了很久。他独自坐在窗前，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袖里的六指一直在轻轻掐算，清瘦的脸上没任何表情，像一尊能感知命运丝线颤动的木雕。
一夜过去，意外地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天白天，镇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点，但那种无形的压力还在。派去西边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没听说哪个村寨近期有符合特征的年轻女人失踪。去东南方向山林搜寻的小队也一无所获——那里山高林密、溪流纵横，除了找到几处被野兽啃过的动物尸体，没发现人类活动的明显痕迹。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太阳西斜，越来越近林孝儒说的“三天之内”的期限，尤其是第二天晚上，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巡逻的保安队员增加了一倍，火把把镇子北郊照得跟白天一样亮，几乎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白辰三人也加强了警惕，几乎一夜没睡。
可这一夜，还是平静得让人窒息。
到了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熬了一夜的保安队员个个眼圈发黑、精神疲惫，见还是没出事，都松了口气，心里甚至开始嘀咕：是不是林先生这次算错了？
就在大家放松下来的时候——
“不好了！出事了！北郊！北郊菜地里发现死人了！没头了！”一个凄厉、破音的呼喊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像惊雷似的炸响在刚睡醒的镇子上！
所有人心里猛地一沉！
白辰、杨紫、徐子东瞬间冲出屋子。林孝儒也在赵德柱的搀扶下快步走了出来，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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