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的是棺材前的小神龛。神龛里供着一尊观音瓷像,脸已经模糊了,但透着一股悲悯。瓷像前的黄铜香炉里,插着三根烧完的黑香,香灰碎成了一截一截。香炉旁边,静静躺着一个巴掌大、全身乌黑的罗盘——罗盘指针没指着南边,反而诡异地、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强大又阴郁的能量场,不是邪异的那种,而是充满了深沉的悲伤、不甘,还有一种…没散掉的执念。这种能量和金枪鱼体内狂暴的兽性能量完全不合,让他本能地烦躁厌恶,可又被那黑色罗盘散发的奇怪波动吸引着。
他走到棺材边,用指甲撬开缝隙。棺材里没有尸体,只铺着褪色的锦缎。锦缎上整齐叠着一套旧式女子的素色衣裙,料子看着很讲究,却已经没了光泽;还有一支断了的白玉簪;一块系着红绳、刻着“慈母恩深”的羊脂玉佩。衣裙旁边,散落着早就干枯发黑的茉莉花瓣。
棺材里没有诅咒,只有看到遗物就想起人的哀伤。这难道是…雷雨冬亲妈的衣冠冢?柳太太独自来这儿,是在忏悔?还是…在已故之人的遗物前,显摆自己现在的地位?
金枪鱼对这些伤心事毫无兴趣,目光全被那不停颤抖的黑色罗盘吸住了。这东西散发的奇特能量波动,和他体内的药物隐隐有呼应。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冰凉的罗盘塞进怀里,又顺手捞起几卷散落在地上的经文揣进口袋。就在这时——
地下室入口处,传来一声没忍住的、惊恐的吸气声!
金枪鱼猛地回头!猩红的目光像利刃似的射向入口!
雷雨冬竟然站在那儿!他显然是悄悄跟过来的(说不定是听到了铁板的声响),此刻脸无血色,浑身像筛糠似的发抖,一只手死死捂着嘴,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石壁才没瘫倒。他惊恐地看着地下室里的景象,看着母亲的遗物,看着棺材,最后,目光定格在这个面目狰狞、眼睛发红的怪物身上!巨大的恐惧瞬间攥住了他!
金枪鱼眼里爆发出凶光!被发现了!必须灭口!他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四肢着地,带着腥风与杀意,像利箭似的扑向吓傻了的雷雨冬!
佛堂外的动静,惊动了假山后的白辰和杨紫!
“不好!”白辰低喝一声,意念疯狂涌动!早就埋伏在旁边的夜行生物,瞬间躁动起来!
“吱吱——!” “扑棱棱——!”
几十只受惊的蝙蝠,像黑色旋风似的,疯狂撞向佛堂破旧的门窗!翅膀拍打木板的声音密集又恐怖。
与此同时,杨紫指尖窜出几道蓝色电弧,像灵活的蛇似的,“噼啪”作响,精准地打在金枪鱼掰开的铁栅栏上!电流在潮湿的石壁和金属间跳跃,爆出刺眼的火花!
“啊——!”佛堂里,正扑向雷雨冬的金枪鱼突然痛叫一声!强光、巨响,还有电流带来的麻痹感,让他动作顿了一下!危险感瞬间攥住了他!
雷雨冬被这突然的蝙蝠风暴和电光吓得魂都飞了,哪还顾得上怪物,连滚带爬地冲出佛堂,哭喊着往主楼跑:“有鬼!有鬼啊!救命!”
金枪鱼看着逃走的雷雨冬,又感觉到外面的威胁越来越大,体内的药效也开始退了,不甘心地嘶鸣一声。他不再停留,像一道黑色闪电,顺着石柱爬上屋顶,钻进通风气窗,消失在夜色里。
白辰、杨紫冲进佛堂,只看到满地狼藉、敞开的、透着寒气的地下室入口,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腥气和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能量。
“跑了!”杨紫看着通风气窗外说。
白辰面色凝重地看向地下室,又看了看地上的遗物和棺材里的素色衣裙。“柳太太的秘密…是占了别人位置的心虚?还是已故之人遗物的无声控诉?雷雨冬看到了…这下麻烦大了。”
雷公馆彻底乱了套。
雷雨冬一路哭嚎着“有鬼”、“佛堂里有怪物”冲回主楼,打破了夜里的死寂。他说话颠三倒四,精神都快崩溃了,反复说佛堂里有可怕的棺材、母亲的遗物,还有一个眼睛发红、像壁虎一样爬的怪物!
柳太太第一个冲下楼。听到“佛堂”、“棺材”、“遗物”这些词,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变得比恶鬼还狰狞!她冲上去,狠狠一巴掌扇在雷雨冬脸上!
“闭嘴!你这孽障!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鬼!哪来的怪物!我看你是疯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身体因为恐惧和暴怒剧烈颤抖,眼里满是淬了毒的杀意!秘密!她拼命掩盖的秘密,面对原配遗物的那份心虚和不安,绝不能被曝光!
雷雨冬被打懵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母亲扭曲得像恶鬼的脸,彻底说不出话来。
雷德穿着睡袍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像铁块。他看着崩溃的儿子,看着跟疯了似的妻子,眉头拧成了死结。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柳如眉惨白扭曲的脸,又望向佛堂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早就知道?还是…被搅了好觉的极度不耐烦?
“够了!”雷德一声怒吼,压过了所有哭喊尖叫。他冷冷瞥了柳如眉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让她瞬间像掉进了冰窖。“福伯!把少爷带回房!去叫医生!打镇定剂!今晚的事,谁敢乱嚼舌根,我扒了他的皮!”他的目光像冰刀似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佣人,包括角落里的白辰三人。
“还有你,”雷德的目光死死钉在柳如眉脸上,没有一丝温度,“跟我回房。”
柳如眉浑身剧烈颤抖,看着丈夫那毫无感情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她一直以为,他对亡妻已经淡忘了,对自己的蛮横跋扈是默认。直到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彻底的不在乎。亡妻的遗物?儿子的恐惧?在她丈夫眼里,恐怕还不如明天早上一笔股票交易重要。
雷公馆的灯全亮了。每个人都心慌意乱。佛堂的秘密虽没闹出人命,却是豪门里见不得人的疮疤。而那个带着诡异罗盘逃走的怪物,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婚礼该有的喜气全没了,只剩下山雨欲来前的死寂。柳太太被雷德带回房间,等着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脸色。金丝雀的笼子依旧华丽,只是笼门,被这惊魂一夜,悄悄撬开了一条小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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