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那点念想吧。”杨紫接话,她心思细,也注意到了欧阳牧看对面窗口的眼神。
白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欧阳牧那扇透着微弱灯光的窗户,又看向对面三楼那个已经熄灯的房间,心里突然明白了:“我懂了。他住这儿,忍得了这脏乱狭窄,忍得了跟周围格格不入,不是为了省钱,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就只是因为……从这个角度、这个高度,刚好能看见对面那扇窗,能看见那个人。”他叹了口气,“他那团火,只想用来暖一个人,不是用来照什么龙脉江山的。”
与此同时,九龙城寨深处,一间廉价旅馆房间里,飘着劣质烟草和消毒水的味道。
金枪鱼光着上身,坐在吱呀响的铁架床边。他左肩和肋下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那是刚才巷战里被火烧、被冰电划出来的伤。汗水顺着他瘦得只剩骨头、满是旧疤的胸膛往下淌。他正咬着牙,用沾了烈酒的布条使劲擦着手臂上一道被电流烧出来的焦痕,疼得他那张本来就像骷髅的脸肌肉扭曲,看着更吓人了。
突然,他擦伤口的动作僵住了。
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发直,好像魂被抽走了一样。他那只握着布条的手,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慢慢、僵硬地放下布条,转而摸向腰上——那儿插着一把擦得锃亮的柯尔特M1911手枪。
手指又冰又准地握住枪柄,拔了出来。然后,在完全没了自己意识的状态下,他抬起胳膊,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食指,慢慢扣向扳机……
千钧一发的时候!
“呼——!”
金枪鱼猛地一个激灵,像从水里憋了半天终于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额头上一下子全是冷汗。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里对准脑袋的枪,瞳孔因为害怕放大到极致。刚才那一瞬间的冰冷和身不由己,让他这个在死亡边缘混惯了的顶尖杀手,都觉得浑身发冷!
“谁?!”他哑着嗓子低吼,猛地把枪口转过去对准房门,动作快得像闪电,眼神尖得像鹰,满是刚逃过一劫的凶狠。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洗得发白的旧长衫、背驼得厉害的身影,像鬼一样滑了进来。他脸上挂着种让人特别不舒服的、阴沉沉的笑。最显眼的是他的脸——左眼是个陷进去的、盖着丑疤的眼窝,一只浑浊的三角眼闪着毒蛇似的阴狠狡诈的光,正是驼背天魔张华峰。
金枪鱼的枪口一动不动地对着张华峰的眉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华峰一点不慌,那只独眼上下打量着金枪鱼和他身上的伤,笑得更开了,还带着点嘲讽:“身手不错,反应够快。刚才那一下,滋味怎么样?自己拿枪指着自己脑袋……是不是挺有意思?”他的声音又哑又干,像砂纸磨木头。
金枪鱼心里一震!刚才那诡异又吓人的事,果然是这个人搞的鬼!他眼里的杀意一下子涌上来:“是你做的?找死!”手指就要扣扳机。
“别急啊。”张华峰慢悠悠地抬起一只干瘦的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好像带着种看不见的压力,“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张华峰。至于刚才那小把戏……就是个见面礼,让你看看我的‘诚意’,也让你知道……你要对付的那几个人,比你想的难搞多了。”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金枪鱼,“青帮张五爷的‘赏钱’不好拿吧?张小伟那玩意儿被野狗啃了,这笔账算到了白辰头上,张五爷悬赏要他们的命……可你呢,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金枪鱼瞳孔缩了缩,对方竟然对自己的底和任务这么清楚!他强压着开枪的冲动,冷冷地问:“你想干什么?”
“帮你啊。”张华峰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我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那个叫白辰的小子,能使唤野兽;那个女的,会放电;那个闷葫芦,能玩水玩冰……哦对了,还有你今晚碰到的那个玩火的魔术师……”他啧啧两声,“全是些……怪物。就你现在这本事,光靠自己,就算枪法再好,近不了他们的身也白搭。巷子里吃的亏,还没让你清醒?”
金枪鱼没说话,但握枪的手松了点。张华峰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那诡异的火、冰和电交织的场面,确实超出了他以前对“高手”的认知。
张华峰那只独眼里闪过点得逞的阴狠,从他那件宽大的旧长衫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深棕色的玻璃药瓶。瓶子里装着几颗暗红色的药丸,像凝固的血。
“拿着。”张华峰把药瓶扔给金枪鱼。
金枪鱼下意识接住,入手冰凉。他警惕地看着瓶里那怪兮兮的药丸。
“好东西。”张华峰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种勾人的魔力,“日本最新搞出来的玩意儿,能帮你把身体里的‘劲儿’全放出来。吃一颗,短时间内,你会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力气、速度、反应,都会变到你想都不敢想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指天花板和墙,“你会跟壁虎似的,能爬墙,走哪儿都跟走平地一样!再窄的地方、再刁钻的角度,都困不住你!对付那几个靠异能耍横的小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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